大臣們一時間沉默無,為這無盡的殺意所震懾。
陳銘冷凜的目光在大殿中掃視一圈,所過處無一不顫栗。
“臨丹郡百姓三萬余眾,并非是朕口中一個輕飄飄的數字,盡皆活生生的人,每一個都是血肉之軀。”
“百姓盡遭屠戮,冤魂尚未往生,爾等竟敢在此祈求對胡人手下留情?”
“若有茍同者,罪同許勝!”
“枉死其中者,有老婦之幼兒,有戰士之妻,有耄耋之父,哪一個不是同爾等一般,企盼著美好和滿的日子?”
“但胡人屠刀高舉,鮮血盡溢,此三萬民子之血仇,我們不能忘,也不該忘!”
大臣們滿是沉痛的聽著訓誡,面有愧色。
看著大臣們畏縮的模樣,陳銘頗有恨鐵不成鋼之感,伸手指著眾人斥道:
“朕看爾等是忘了自己的本分!”
“萬層高臺,始于壘土,千里之堤,潰于蟻穴。百姓乃是國家之根,你們食高官厚祿,竟是把這些忘完了!”
“若連百姓的安危都置于不顧,爾等又有何顏面面對我大夏萬萬余百姓?”
“若無百姓,我大夏皇朝還有何存在的必要?”
“臨丹郡百姓之血仇,朕必為他們討回!”
一字一句入耳,像是將所有大臣束于高臺,當眾鞭笞。
陳銘將血淋淋的現實擺在眼前,以萬千百姓的生死作課,為場上眾人尋得一條生路。
原本那些只有譴責,而未有身臨其境之感的人,竟也能體味到幾分心驚肉跳。
戰場從來不是朝堂,是一刀一槍劈砍出來,是鮮血盡染,是人命堆疊,尊嚴二字從不是求來的!
唯有手段強硬,徹底收服胡人,才能還萬千百姓一個公道!
看著大臣們面上逐漸被堅毅之色取代,陳銘才怒氣漸消,伸手拂過面前的宣紙。
“韓倉!筆墨!”
韓倉連忙上前,將狼毫遞交陳銘,小心翼翼的為陳銘研磨。
陳銘卷起袖口,左手撫袖,右手揮毫,潑墨其上,力透紙背。
坐著寫尚不夠暢快,陳銘直接起身,高大的身影立于案前,頗有吞天之氣!
不過須臾,最后一筆收尾,朱筆陡然置于案上,發出一聲清脆的“乒乓”聲。
待墨干,陳銘當即舉起戰書。
“戰書已成,北伐胡人,勢在必行!”
“韓倉,念!”
韓倉恭恭敬敬的接過戰書,而后腰背挺直,頗有氣勢的開始宣讀:
“自大夏立朝三百余年來,世代與爾等交好,未嘗有絲毫進犯之意。過往須臾數載,因體諒爾等越冬不易,偶爾為之的侵犯朕從未嚴懲,便當上蒼有好生之德,予爾越冬之資,施恩而從未挾報。”
“然,爾等不思進取,今竟縱塔克部落屠城以待!”
“朕事之以禮,然彼待我以戈,我三萬血肉之軀,盡化為爾等刀下亡魂。爾不犯我,我必不出,爾若犯我,朕必傾大夏之力,窮碧落黃泉,殺盡爾等禽獸不如之輩!”
“限爾等三日內交出塔克部落所有人,否則,朕窮盡所能,不死不休!”
話音落,大臣們群情激昂。
“此一戰,大夏必勝,為我臨丹郡百姓討回公道!”
“胡人暴虐無道,肆意侵犯,早該嚴懲!”
“有大炮火藥相助,若是他們不肯交出罪魁禍首,此番定要將他們盡數誅滅,以慰臨丹百姓在天之靈!”
“陛下,臣請戰!定拼盡全力,誅盡胡人!”
“老臣雖年邁,但仍有一把傲骨,胡人欺我,必不能如愿,老臣請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