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光照進房間里,燈燭熄滅了,也沒顯得黑沉。
鄭景同一行人順利的帶了蘇月奴進門,有柳金亞在門前相迎,他們沒有驚動屠九梟的人,消無聲息的就進了門。
在路上,沙平潮已經將事情的原委仔細告訴了蘇月奴,更著重跟她說了鄭景同一行人的身份,交代她千萬要知無不無不盡,千萬別惹惱了鄭景同他們幾人,招來殺身之禍。
蘇月奴本就膽小怯懦,再聽沙平潮這么耳提面命的叮嚀囑咐,嚇得腿都軟了,一進門就跪在地上,抱著李敘白的腿,哭的淚水漣漣,怎么叫都不肯起身。
李敘白掙扎了兩下,沒有掙脫開,可憐兮兮的望向了宋時雨,一臉求救的意味。
宋時雨只是玩味的笑了笑,沒有說話。
李敘白本就不是什么憐香惜玉之人,被纏的不耐煩了,一腳踹了過去,做出一副兇狠的模樣:“若是打定了主意什么都不交代,那你這眼淚,還是留著死的時候再掉吧。”
“月奴,月奴!”沙平潮趕忙沖了過去,扶著蘇月奴,壓低了聲音道:“不是說別惹怒他們嗎?他們真的會殺人!”
“......”蘇月奴嚇得連哭都忘了哭,眼睛直愣愣的,從地上爬了起來,但不敢站著,只敢跪著不動。
看到蘇月奴已經平靜了下來,鄭景同在她對面坐了下來,面無表情的冷聲問道:“楊宗景為何要抓你?古朔風又為何要擄劫你?”
蘇月奴慢慢抬眼,對上鄭景同的雙眼,不禁打了個哆嗦,心里頓生不祥之感。
這是一屋子怪人!
她自認自己是個美人,可落在這一屋子人的眼里,她這副貌美的皮囊簡直一無是處。
她生出了濃濃的挫敗感,垂下了頭,怯懦低語:“他們,想要奴家的制鹽之術。”
這話是意料之中的,鄭景同又出其不意的問了一句:“你從楊宗景那拿走了什么?”
“......”蘇月奴的身子劇烈的顫抖了一下,驚懼異常的抬起了頭。
鄭景同淡漠而又殘忍的補了一句:“楊宗景不可能為了區區一個制鹽之術便派官兵四處搜捕你!”
蘇月奴顫抖著身子,抖得如同深秋時分,掛在枝頭搖搖欲墜的一片殘葉,半晌才顫聲道:“奴家,在,楊宗景的書房發現了,發現了,”她重重的磕了個頭,掙扎著從懷里拿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,戰戰兢兢的遞給了鄭景同:“這個。”
鄭景同接過來,只看了一眼,就變了臉色,疾步走到李敘白的面前:“公子。”
李敘白不以為意的接過來,一字一句看下來,臉上散漫的神情頓時收了個干凈,嚇得剛要站起來,斜拉里卻伸出一只手,將他給按住了。
“他是活夠了嗎?!”李敘白咬牙切齒有百思不得其解的低吼了一句。
宋時雨按了按李敘白的肩頭:“別人活沒活夠跟你有什么關系?”
聽到這話,李敘白驟然笑出了聲:“對啊,你說得對,人家非要尋死,我不得成全一二嗎?”他慢慢的巡弋了蘇月奴一眼:“閉上你的嘴,不然,你就只有死路一條。”
蘇月奴起初并不清楚這件事情的嚴重性,但是楊宗景派出來的官兵開始在城中搜捕她后,她便知道自己難有活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