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說望山跑死馬,可轉運衙門的馬匹不是尋常的普通馬匹,都是精挑細選,又經過訓練的軍馬,奔跑速度極快,且耐力持久,更善于在復雜兇險的地勢中疾馳。
只是這種馬匹并非每一個駐軍都能夠擁有的。
低階兵卒只能靠兩條腿,跟著軍馬一路狂奔。
“村長,村長!”韓六慌不擇路的沖勁了廳堂,臉色煞白,氣喘吁吁道:“不好了,官兵已經發現咱們村子了,正往村子的方向疾馳,約莫天黑之前就能趕到了!”
“什么!”
“怎么會來的這么快!”
廳堂里眾人皆驚,紛紛站了起來。
韓六抹了一把臉:“是狼群,官兵在搜山途中遭遇了狼群,是被狼驅趕而來。”
“狼,又是狼!這畜生怎么無孔不入!”韓守忠怒不可遏的重重砸了一下桌案:“上次就是那幫遼國人驅使狼群修好了吊橋,打進村里來的!這次又是狼群驅趕官兵發現了咱們!這狼是跟咱們有仇嗎!”
韓守心瞇了瞇眼:“不是狼跟咱們有仇,是養狼的人跟咱們有仇!”
冷懷瑾重重的咳嗽了幾聲:“慌什么!官兵天黑之前趕到,但不知謝家村的深淺,是不敢貿然行動的,現下吊橋已經毀掉了,他們更加無法趁夜修復,也就是說,咱們還有一夜的時間,守心,礦洞還有多久可以打通?”
韓守心滿口發苦:“最快明日晌午。”
此一出,廳堂中的人都惶惶不安起來。
如今的大伾山被官兵圍的像鐵桶一般,從山路是根本無法突圍而出的,后山的那處礦洞是他們唯一的生路了。
“不然就從之前的礦洞出去!”
“不行,那個礦洞出去就是衛州城前的官道,人多眼雜,駐軍也多,突然出現這么多人,必然會引起警覺的!”
“那就,那就分散走,分散走還不行嗎!”
“分散,怎么分散,只有那一個出口一條路,再怎么分散,還能繞過衛州城嗎?”
“那怎么辦,總不能在這等死吧!”
“都住嘴!”冷懷瑾厲聲大喝,制止了眾人的議論紛紛,有條不紊的安排起來:“韓六,去村口監視官兵的動向。守忠,馬上安排村民全部躲藏到礦洞,一旦礦洞打開,便立刻撤出。咱們留一座空村給他們!”
韓守忠和韓六應聲稱是,趕忙出去準備了。
其他人也紛紛告退。
看到左右安靜了下來,冷懷瑾低聲問韓守心:“東西都銷毀了嗎?”
韓守心點頭道:“族長放心,都銷毀了。”
冷懷瑾閉了閉渾濁的雙眼:“所有人躲進礦洞之后,你就將村里的所有機關全部打開,抵擋半日功夫沒有問題。”
韓守心心下一沉,張了張嘴,可最終還是應下了。
冷懷瑾的臉色暗淡,像是一夜之間又老了不少:“我知道你想說什么,你想說一旦打開機關,謝家村就將不復存在了,沒關系,只要人還在,謝家村就永遠都在。”
“是,族長,我這就去安排。”韓守心正要轉身離去,卻被冷懷瑾叫住了。
“去請李郎君他們過來,我又是跟他們談,還有,把小郎君也帶過來。”冷懷瑾淡聲道。
韓守心微微一愣,轉瞬明白了冷懷瑾的用意。
他慢慢的松了口氣。
這或許是最好的安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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