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么既然畫像這條路走不通,不如果斷的換一條路去試試看。
李敘白對查案并沒有太多經驗,但前世他多年狗仔的從業經歷,降低了他的人生底線,而提高了他知難而退的適應性。
這讓他無論遇到什么困境,都首先不會為難自己,其次要先去為難別人。
“麻伯的毒,醫官怎么說?”李敘白擔憂的問道。
聽到這話,季青臨笑出了聲:“那哪是什么毒啊,就是點瀉藥,嚇唬麻伯的,醫官讓他這幾日不沾葷腥,自然就好了。”
李敘白不禁松了口氣,看來這幕后之人,果然沒有真的想要麻家人的性命,那就好辦多了,他想了想,沉聲吩咐道:“送他們回去,安排人盯著他們,不管他們做什么,見了什么人,說了什么話,都要盯死了!”
“大人放心,下官早就安排好了。甜水巷里里外外全是咱們的人。”季青臨笑道。
“你辦事,我放心,得啦,你熬著吧,我先走了。”李敘白伸了個懶腰,懶洋洋的往前走。
“大人去哪?”季青臨急切問道。
李敘白回過頭,詫異道:“這大半夜的,我不睡覺還能干啥?”
“......”季青臨一臉懵然:“那大人早些休息,下官繼續抓人。”
“......”李敘白瞪大了雙眼,一本正經的問道:“人在哪?。”
“......”季青臨一臉呆滯的看著李敘白,張口結舌道:“啊,什么?”
“都不知道人在哪,怎么抓?”李敘白笑道:“行了,都散了吧,都回去睡覺,武德司加班又沒加班費,這么拼命干嘛!”
“大人是說真的?差事未了,就可以,下值休息了?”季青臨徹底無語了。
他雖然聽了個似懂非懂,不明白李敘白說的加班和加班費是什么意思,但并不耽誤他聽明白了別的。
差事沒干完,就可以先休息了,這可是武德司里破天荒頭一回的啊。
“不是,差事哪有干的完的,難不成你們就一直不睡覺?這也太沒人性了吧!”李敘白比季青臨還要無語:“有你們這么卷的嗎,武德司每個月發你們多少牛馬費啊,睡覺睡覺,都回去睡覺,不要影響我躺平的心情。”
“可是,謝慧娘,還沒有找到,不知是死是活。”季青臨猶豫不決道。
李敘白微怔了一下,沉凝道:“在汴梁城里藏一個人太容易了,就算把武德司的人都撒出去,也未必能找到。不如派人去謝員外郎家外頭守著,興許會有所發現。”
季青臨應聲稱是,趕忙安排去了。
李敘白嘴上說的輕松,可真正躺到后罩房的床上時,他卻又疲憊又難以入睡。
窗外深邃的一片,儼然像極了他此時茫然的心境,和看不清未來的前路。
前世時,他困于生計,為柴米油鹽奔波掙扎。
這一世,他不必再未幾兩碎銀慌張,老天還給他開了一扇人上人的窗,他干嘛要心生膽怯,不去搏一搏呢。
搏一搏,說不定在這歷史的大江大河里,他李敘白也不再是個無名的沙礫了!
大江大河,許四!
李敘白不知想到了什么,突然坐了起來,點燃了燈燭,掏出那張畫像,再度仔細端詳。
明晃晃的燭火下,李敘白的雙眼,簡直比跳躍的火焰還要明亮。
燦若星辰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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