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一出,眾人皆驚。
趙益禎的臉色唰的一下就沉了。
他不滿意文太后對李敘白的安排,但礙于她先追封了李和用郡王,又加封了李云暖縣君,連過世了的李家長子李敘生和他的未亡人,都有了超規格的加封,這對一個已經過世了的先帝的妃子親眷而,這已經是天大的恩寵了,他實在沒有理由表示反對。
李敘白也驚呆了。
他其實并沒有完全明白自己這個官職的含義和用處,但這不耽誤他明白自己當官了。
“哎喲,看二郎都歡喜啥了,從今以后,二郎就是正正經經的官身了,還不趕緊謝恩?”楊太后趕忙打了個哈哈,提醒李敘白幾人:“四姑娘如今是縣君了,往后可要常到宮里來走動走動才是。”
李敘白從震驚中回過神來,趕忙跪下謝恩。
宋時雨拉了一下李云暖,二人也齊齊跪了下來。
至于李敘璋,他不良于行,便免了下跪。
李敘璋和李云暖很明白他們與皇親國戚之間如天塹般的差距,但因為年紀小,對皇權的畏懼并沒有那么深,很快便和慈愛溫和的楊太后親近了起來。
趙益禎的臉色始終不那么好,情緒有些陰沉。
文太后很清楚他為什么郁郁寡歡,但沒有多說什么,只跟李敘白和宋時雨說了寥寥數語,便扶著韶音的手,回了垂華宮。
“娘娘,武德司是陛下最信重,也是最親近的衙署,奴婢不明白,娘娘為什么要這樣安排。”韶音不解問道。
“日后你就明白了。”文太后抿唇,笑而不語,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。
趙益禎本就對李敘白一見如故,現下二人之間又多了血緣關系,更加之趙益禎卯足了勁兒想要彌補與生母不能相認的遺憾,便留了李家人一起用膳,更賞賜金銀無數,興起之時,連宅子和奴婢都要一并賞賜了。
李敘白深知登高易跌重的道理,趕忙換了個話題:“陛下,臣能問問臣這個武德司副指揮使一個月多少銀子嗎?”
趙益禎不明就里的望向了余忠。
余忠趕忙輕咳了一聲,行禮道:“副指揮使是六品,年俸八十貫,加賞一百二十貫,祭器包括三牲、黃金三錢、白銀六錢、絹帛半匹、香二斤。”
李敘白沒聽懂,嘴角扯了扯,直白問道:“呃,余總管,我就是想問問,我這點俸祿,養得起那么大的宅子和那么多伺候的人嗎?我還是先自己吃飽了再說吧。”
“......”余忠茫然了。
“表弟這話真是讓朕汗顏啊。”趙益禎明白過來了,哈哈大笑起來,徹底打消了要賞賜宅子和奴婢這個念頭。
也明白了李敘白絕對是個揣著明白裝糊涂的聰明人。
他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。
李敘白也咧著嘴笑了:“陛下體恤臣,想要厚賞臣,臣不該推辭的,但是臣家里人口簡單,一向也不習慣有那么多人伺候,家里一下子多了那么些陌生人,臣和弟弟妹妹們肯定都要不自在的,臣若是家里忙不過來了,再跟陛下討賞。”
他回憶著古裝劇里的劇情,和自己學過的那點文文,字斟句酌的學著說文縐縐的話,說的實在是心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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