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清夏蹙眉思索:“但他說的這些話只是讓我們進一步確認了自己的判斷,應該不足以當做證據。”
陸遠秋點了下頭:“不過能提取的信息還是挺多的,他并不是孤兒,有家人,視頻里提到了那么多次他的母親,他應該是很想見他母親的。”
想到這,陸遠秋略作思索,又朝白清夏道:“你說……如果我們把他母親找到,讓他母親親自來勸勸他,會不會能成功?”
白清夏疑惑:“可如果他真的想見他母親,為什么不說呢?他只要說了,警方肯定會想辦法通知他的家人的。”
“可能是一種很復雜的情緒吧,內心深處是想見的,但又沒臉見。”陸遠秋臉上帶著揣測的意味,隨后又無奈地補充了句:“我們都不是死刑犯,沒法兒代入到他的心境里。”
白清夏聽完坐在床邊,也陷入了思索中。
房間里安靜片刻,陸遠秋再次起身按動鼠標:“我把視頻發給李隊長。”
“我去給他打個電話問問那邊的情況,然后再說說這件事。”
白清夏點頭:“嗯。”
陸遠秋打電話的空隙里,白清夏將長達十五分鐘的采訪視頻又按了一次播放鍵,她將枕頭抱在懷里,大概是看著林平安的臉會給她帶來一些心理不適,所以看的過程中白清夏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,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她會選擇忍忍。
陸遠秋走出房門,樓下傳來陸竇晴和保姆劉姐的對話聲。
他往樓梯那邊走了走,看到陸竇晴正在廚房里和劉姐一塊忙活著做晚飯,此刻掌勺的正是陸竇晴,她臉上帶著笑容,看起來炒菜炒得很開心。
三姐長大了啊……但這鍋菜肯定也廢了。
“喂?是小秋嗎?正想找你呢,林平安這邊松口了,但情況有點不太對。”
電話另一頭響起李隊長的聲音,陸遠秋神情疑惑地轉身接聽:“嗯嗯,李隊長您說。”
……
第二遍視頻還沒播放完,白清夏就見陸遠秋拿著電話走進了房間。
陸遠秋:“李隊長說林平安承認了十年前是他撞的白若安,但林平安的說辭是,沒有任何人指使,只是個普通的肇事逃逸。”
白清夏眉頭皺起:“他在說謊啊。”
陸遠秋:“他在應付。”
“沒事,視頻已經發給李隊長了,看李隊長后面怎么說,李隊長還說了林平安在獄里傷人的那件事,林平安跟獄友發生語爭執的原因就是因為獄友辱罵了他母親,我現在覺得,他母親的這條路說不定真的能走的通。”
白清夏還是不解:“可他為什么要說謊?說真話減刑不好嗎?最起碼見到他母親的機會更多。”
陸遠秋在床邊坐下,沉默了片刻,分析道:“那就只有一個可能,說真話對他沒好處,他肯定是不怕死的,但他擔心他母親會受到傷害,而且他不相信警方,或者說,他覺得幕后真兇不怕警方。”
白清夏茫然地看著陸遠秋。
她沒想到哥哥的案子會這么復雜,已經遠遠超越了她這個平凡人所能接觸到的邊界。
但其實她的家世本就不普通。
只是她的心理到現在還沒有適應這種身份的過渡。
陸遠秋呢喃著:“黑心商人,黑心商人……嚴格來說,財力雄厚的人多少都會有背景,都能輕易地擊垮像林平安這種無身份無背景的人。”
幾分鐘后,李隊長給陸遠秋回了個電話,這次的電話是當著白清夏的面接通的。
“視頻看了,近期我們會找張志勝錄個口供,他具備著很大的作案動機,至于林平安的母親,我們也會抓緊時間找到,現在就是時間問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