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清夏也默默看向了旁邊的一幕,陸遠秋幾乎屏住了呼吸,就在他以為隔壁的女孩會大喊一聲“鄭一峰”的時候,那探頭打量的女生又在自己的位置上安穩坐好了。
陸遠秋繃住的表情瞬間松懈,他看到白清夏的胸口也跟著起伏了一下。
鄭一峰將帽沿抬了上去,表情有些尷尬,陸遠秋輕輕揮手,將手機丟給了他,雖然鬧鐘已經不會響了,但鄭一峰還是將其一一關掉。
兩輛藍色大巴車先后行駛到了馬路中央,車窗外的景物飛速向后掠過,“嗤啦”一聲,陸遠秋將窗簾拉上,后方三人的面孔都覆蓋了一層陰影。
大巴車行駛了約莫半個小時,陸遠秋稍稍拉開窗簾,總算看到了白犀總公司的大樓。
大樓外表就像個立方體的藍寶石,樓體表面映著天空與云朵,看起來奢華氣派,說實話要比陸氏總公司的大樓顏值高很多,陸遠秋之前只在網上看到過,今天這還是首次在現實里見。
他碰了碰白清夏,才發現這妮子正在發呆。
白清夏回過神來,右手扶著帽沿,身子往窗口探去,窗外的太陽光將她的下半張精致面孔照成了金色,而白犀大樓的藍色影子也在這時倒映在了女孩的兩只瞳孔里。
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白犀大樓的模樣,比想象中的要漂亮很多,就像個方形的藍色巨人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兒,很難想象白頌哲當年對大樓的設計花了多少的心思與時間。
白清夏看了好久,似乎是希望能借此回想起什么畫面來。
就好像是《末代皇帝》中所描述的那樣,以一種游客的身份回到自己曾經的“家”,只可惜她當時離開“家”的時候歲數太小太小,導致現在腦海中對所謂“家”的記憶還是一片空白。
原來三歲之前她也是有錢人家的小公主啊,是這座大樓的小主人,白清夏臉上突然露出了副淺淡的笑,她原本還以為她從出生的那一刻就開始了苦命的一生呢。
陸遠秋靜靜地看著女孩臉上的神情變化,他清楚白清夏的許多笑所代表的含義。
“想不想…奪回它?”陸遠秋試探地問了句。
“什么?”
“那只白色的犀牛。”
白清夏聽后,面色漸漸安靜下來,她略顯局促地看了眼陸遠秋,許久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。
看著她臉上這副為難糾結的神情,陸遠秋并不覺得她沒志氣,只覺得心疼,剛從苦難中翻身的女孩怎么也無法表現出強勢掠奪的一面,即便那本就是屬于她的財富。
陸遠秋有些時候無比希望她能多些鋒芒在身上,能更貪心一些,最起碼在保護自己的前提下也能勇敢地去爭取本該屬于她的利益,可白清夏就是很難做到這一點,她太容易太容易滿足了。
見白清夏因為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而感到失落,陸遠秋笑了下,摟住她道:“沒事沒事。”
他知道白清夏內心深處是想的,但白清夏又認為自己渺小的力量只能是蜉蝣撼樹。
傻丫頭,總是忘記自己身后還有個龐大的陸氏在始終如一地維護著她。
兩輛大巴車先后駛進了白犀的大門,白清夏牽著陸遠秋的手不愿意松開,鄭一峰在悄悄地等他前排的那個女生下了車,自己才扶著帽子從座位上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