賢王默了默,終于沒再說話。
不管晏九黎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,都已沒有追究的意義,上次包圍長公主府是唯一可以治罪她的機會,卻硬是無功而返。
凌王還被六百里加急信報調走了。
事情巧合得讓人不得不懷疑,晏九黎是不是早就有了周密的安排?
總不可能是老天顯靈,非要庇護晏九黎吧?
他暫時還不知道晏九黎到底藏了多少后手,自然不會再明目張膽跟她作對,但此次來的幾位西陵使臣,如果都是跟晏九黎有舊怨之人,那么或許可以利用一下。
想到這里,賢王眸光微暗。
車馬聲緩緩靠近,拉回了賢王的思緒。
裴丞相向前走了幾步,熱情地招呼:“使臣們遠道而來,一路辛苦,宮中已設下宴席,請諸位進宮落座。”
為首的男子穿著一身深藍色蟒袍,年紀四十有余,面容英挺端正,古銅色的肌膚,身形健壯微胖,周身流瀉出領兵武將才有的殺伐之氣。
他是西陵淮南王,是西陵皇帝的親叔叔,西陵攝政王軒轅墨的皇兄軒轅德。
走到宮門前,他像是皇帝巡查領地似的,一雙銳利的眸子掃視著在場的文武大臣,最后把目光落在裴丞相臉上:“閣下就是齊國丞相?”
裴丞相點頭:“正是本官。”
“聽聞齊國皇上失勢,如今長公主掌權。”軒轅德眉梢微挑,嘴角掠過一抹鄙夷不屑的笑意,“不知這位長公主何在?她是否有三頭六臂?是否擁有飛天遁地之術,才能讓諸位七尺男兒甘心俯首,任由一個弱質女流踩在你們頭上撒野?你們齊國男兒的骨頭一直都是軟的嗎?”
還真是來者不善。
這位淮南王開口第一句話,就把在場所有官員的臉面撕下來,放在腳底踩了個稀巴爛。
裴丞相面色僵了僵。
賢王和武王表情都有些不太好看。
其他官員面面相覷,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。
“有能之人不在男女。”一個沉穩溫和的聲音響起,“長公主能力壓朝中一干男子,掌握朝中大權,只足以證明她比我們這些男子都厲害,但并不能代表我們是軟骨頭。”
“相反,認可并敬佩有能之人,才是開闊男兒該有的氣量,是一個國家能強大的根本,若只因為長公主是女子,就一個勁地打壓,反而讓齊國失去了一個強者。”
蕭清河抬眸看著西陵淮南王:“長公主心性強大,是荊棘中長出來的花,沖破逆境,逆流而上,終會帶著齊國走上繁榮昌盛。”
此一出,裴丞相和賢王幾人齊齊轉頭,詫異地看著蕭清河。
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,說出這樣的話來。
“天下男兒千千萬,非要靠一個女子出頭,才能讓國家強大,走上繁榮昌盛?”淮南王嗤笑,“這不恰恰證明齊國男兒無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