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云琰傷勢尚未痊愈,進宮面圣時,臉色還有些蒼白,而坐在御案后的晏玄景,臉色比他更難看頹廢。
顧云琰中規中矩地行了禮,恭敬詢問:“長公主要選面首的事情,皇上可知道?”
此一出,方懷安率先變了臉色。
他悄悄看了一眼神色陰郁的皇上,然后不斷地給顧云琰使眼色,想讓他先回去。
皇上豈止是知道?
大臣們就著這件事已經鬧了幾次,皇上心情糟糕透頂,武陽侯又來提這件事,不是火上澆油嗎?
晏玄景合上手里的折子,冷冷扔到一旁:“她要選就讓她選。朕倒要看看,她到底能鬧到什么地步。”
“皇上?”顧云琰不敢置信地抬頭,幾乎以為自己聽錯,“自古以來只聽說過皇帝為公主選駙馬,還從未聽說過公主能自己選面首的,這不是荒唐嗎?”
皇上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?
長公主不但把皇族顏面踩在腳底,更是公然得罪朝中文武大臣,把所有人的臉面都踩了個稀巴爛。
誰能容忍她發瘋?
晏玄景抬手揉了揉眉心,臉色陰郁難看。
他不知道這件事荒唐嗎?
可他能怎么辦?
命人把晏九黎抓起來嚴刑拷打,或者直接一杯毒酒賜死她?
他倒是想這么做。
然而拷打晏九黎就是拷打他這個皇帝,毒酒賜死晏九黎,他只怕也活不成,難道他要陪著晏九黎一起死?
只是這些話除了方懷安,不能跟任何人說,否則只怕朝堂上要換一個主子。
晏玄景端起茶盞,沉默抿了口茶,聲音沉沉:“朕沒辦法。”
顧云琰聞,只覺得不可思議。
晏九黎只是個女子。
哪怕她貴為公主,哪怕她身懷詭異的武功。
可她只是一個正常人,正常人難道還會飛天遁地不成?
皇上只要想管,一聲令下,自有金吾衛將她拿下,怎么可能沒辦法?
顧云琰看著皇上,眼底隱隱透出一點深思。
皇上到底怎么了?
他有什么把柄抓在晏九黎手里,還是因某種原因受制于晏九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