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陪嫁丫鬟,來到晉王府也是一等大丫鬟,計嬤嬤又有意賣好,甚至未等叫她拜見穆庭就叫她先進來伺候了。
而見穆庭果然沒說什么后,計嬤嬤就知道這步走對了。
但一轉頭看到床上一片雪白的元帕時,她還是愣了一瞬,下意識看向穆庭,正對上后者警告的眼神。
她頓了一瞬,不著痕跡地避開丫鬟們,將元帕帶走處理了。
云渠沒察覺到這個小插曲,梳妝更衣后便用了早膳,穆庭極有眼色地頻頻為她布菜,一邊還輕聲解釋著哪道是哪個大廚做的,留意著她的喜好。
這一幕兩人已經習慣,司棋等人也見怪不怪,卻震驚了身邊晉王府的一眾下人,不由自主的,他們作為王府家生子的傲氣也收了不少。
用完膳,云渠再度更衣后就與穆庭一起出了門,往宮里去了。
穆庭頭一回沒騎馬,光明正大地跟在云渠身后上了同一輛馬車。
“吉服穿著可合身?”他問道,“這是我叫繡娘趕制出來的,較旁的輕薄些,穿著應當不熱。”
云渠低頭看了眼衣裳,果然與親王世子妃的吉服規制有所出入,就這樣入宮的確有些招搖,但穿都穿了,她覺得也挺舒服,便點了點頭。
“你喜歡便好。”穆庭笑盈盈說罷,小心覷了她一眼,試探著牽起她置于膝上的手,沒受到絲毫抗拒,他立即便收緊力道,將她的手牢牢攥在了掌心里。
云渠沒動作,只是微微挑眉:“不是要做柳下惠么?”
“非也。”穆庭正色開口,“你我是名正順的夫妻,親昵些無妨,此后,我們也有足夠時間來培養感情,到兩情相悅只需要時間罷了。”他緊了緊握著她的手。
牽手就是培養感情的第一步。
云渠不懂他這莫名其妙的堅持和怪里怪氣的想法,甚至覺得他有點擰巴,但懶得與他爭辯。
很快到了皇宮,兩人一路直往乾清宮而去。
這是云渠頭一回來乾清宮,但她謹守規矩,目不斜視地往前走。
正元帝已經在等著了,兩人行禮后便笑呵呵叫起,喝了云渠敬的茶后,他道:“原以為這樣好的兒媳婦朕要錯過了,未想兜兜轉轉,你倒依舊進了我皇家門,與朕兒媳也無異了,日后便謹守本分,開枝散葉為上。”
云渠低頭應下:“臣婦謹遵皇伯父教誨。”
正元帝滿意點頭。
見他還要說話,穆庭插話道:“皇伯父凈說閑話,可是舍不得見面禮?”
“慣是你最奸猾!”正元帝隔空點了他一下,無奈吩咐甘懷,“快些給見面禮,可莫叫人說朕小氣。”
甘懷含笑捧著托盤上前。
云渠接過,屈膝謝恩:“謝皇伯父賞賜。”
正元帝擺了擺手,再與穆庭說了會兒話,神態語氣倒是一貫的溫和,最后又給了賞賜便叫他們去后宮了。
皇后是個有心人,一早便去了壽康宮,與太后一道等著,也免了他們四下奔走,直叫穆庭對她的好感直接上了一個度。
太后喝了云渠敬的茶,眼中又恍然間有了淚花,點頭嘆道:“你父王泉下有知,也算能合眼了。”
穆庭笑容不變:“孫兒會與世子妃白頭到老,長命百歲,好叫父王泉下得安。”
這話沒問題,但云渠總覺得有些陰陽怪氣,見太后皇后都神色如常,便以為是她自己聽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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