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祝太傅作保,祝念安當日就被帶出了大理寺。
大理寺卿對此極其不滿,正元帝卻只睜一只眼閉一只眼。
誠然他覺得是祝念安蠱惑了太子,才叫他做下這等蠢事,可已經放過了太子,看在祝太傅的面上,就不能不放過祝念安。
而祝念安打從一開始就沒好全的腳傷拖延到現在,不至于重上加重,卻落下了些后遺癥,以后都不能快跑或是劇烈運動了。
云渠見她回府就沒再關注,同祝子豐一樣禁了足叫他們休養去了。
在府中歇息一日后,她便叫人套了輛簡樸些的馬車,從府里偏門出去,低調地去了藥堂。
馬車上,司墨同她說著:“有姑娘囑咐在先,奴婢將當鋪設在鬧市,藥堂則偏城東一些,那邊日子艱難的人多,咱們平日里或許能幫上一二,如今兩邊都已經修繕完畢,當鋪三日后開張,藥堂在五日后。”
云渠點點頭:“當鋪那邊你盯著就好,藥堂我來管。”
“是。”
藥堂果然離內城遠些,馬車走了半個時辰才到。
藥堂后門處,云渠戴著帷帽下車,進了后院。
司墨選的地方很大,前院看診,后院儲存藥材等物,加之幾個藥童的住處,二樓則是大夫們的房間。
因為籌備的時間稍短些,修繕的不如鬧市那幾家典雅,但也算簡單清雅,云渠一一看過后也沒有什么不滿意之處。
待同請來的三位大夫一一聊過,確認他們醫術不錯后,她也放下了心:“今后濟世堂便勞三位大夫多多費心了。”
“姑娘客氣,您給的月例與京城回春堂醫術最高的大夫相等,老朽們得您如此待,自該盡心竭力,治病救人。”一位胡子花白的大夫笑回道。
“這是幾位應得的酬勞。”
學醫有多辛苦,云渠深有體會,心中也難免有些對同行的惺惺相惜。
且這三位是司墨考察過人品的,縱有愛利之心,但素來也不缺善心善行,她愿意給他們高酬勞。
在與三位大夫聊過后,云渠指了醫術最高也最穩重的孫大夫為首,負責處理濟世堂的一應事宜。
“姑娘,都處理完了,咱們可要回府?”司墨問道。
云渠凝神一靜,繼而起身說道:“你們歇著,我去后院走走。”
“是。”
藥堂開張有不少要忙的,此時大夫與藥童們都在前院,后院寂靜無比。
云渠緩步走到院內,正見一玄衣身影負手端立于一側。
聽到動靜,他微微偏頭:“祝姑娘內力精進了不少。”
“京城危機四伏,能人輩出,臣女不敢懈怠。”
云渠走到他身邊,含笑開口:“世子是來談交易的么?”
穆庭微微頷首,這回的態度客氣了許多:“三日內,長陽新任按察使與布政使將死于非命,我的人會掌控長陽,將其余貪官一力換掉,直至官場清明。”
這兩個都是太子的人,也是地方三品大員。
靠彈劾找證據耗時太久,以穆庭的作風,的確會愿意費些代價,直接殺了干凈。
“也望世子的人能做到持身清正,愛民如子。”
“你不如直接說我與太子一丘之貉。”穆庭嗤笑一聲,低頭看她,“非黑即白,那是稚童心性,這世間更多是水至清則無魚,祝姑娘若如此天真,你我的盟約也無需繼續。”
“世子之有理。”云渠平靜回道,“但我相信終有黑暗褪去,天光大亮之日。”
“拭目以待。”
話是如此說,云渠也知道現在穆庭能做到的已經算不錯了,便道:“多謝世子給長陽百姓生機。”
“既應你交易,我自當做到。”穆庭道,“先前逃難來京的災民,我也會派人送他們回長陽,以示誠意,卻不知祝姑娘誠意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