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外祖父可信夢?”
“夢?”
云渠輕聲道:“我做了一個夢,舅舅滿身是血的出現在我面前,叫我轉告外祖父,希望自己所愛能余生安好,自己的兒子能承歡二老膝下,叫二老晚年有依,叫自己的兒子繼承父業。”
她話音未落,鎮北侯雙手就顫了一瞬。
“一個夢,代表不了什么。”
“舅舅說,外祖父雖曾阻攔他與那女子相愛,但他并不怪你,且他與那女子已有夫妻之實,她跳崖時,腹中已有了他的骨肉,她跳崖,只因舅舅死因有異,便想假死,為舅舅保全最后一絲血脈。”云渠緊緊盯著鎮北侯雙眼,一字一句說道。
不出所料的,鎮北侯雙手顫抖起來,聲音罕見的帶著沙啞:“我曾棒打鴛鴦一事,連你外祖母都不知……”
云渠垂下眼眸。
此事原書中提過一句,幸而她記住了。
但鎮北侯世子死因有異一事是她猜的,鎮北侯對此卻毫不意外……
“你說的是真的?”鎮北侯緊緊攥住她手腕,銀白的發須襯得他眼眶更紅,“那女子當真有了你舅舅的骨肉?”
看著仿佛背脊都仿佛佝僂下來的老人,云渠驀然有些心酸。
若非她初來乍到沒有人手勢力,她不會選擇在這時候揭開真相,叫老人含著忐忑的期待與未知的結果去等。
“我做的夢里,舅舅是如此說的。”
“好,好……”鎮北侯不曾問起為何兒子不托夢給他們夫妻,下意識就信了她的話。
一個久經沙場的老將軍不會如此輕易就被蒙騙,大抵是他自己心中也抱著期待吧。
他看著云渠,緩緩說道:“祝青璋人面獸心,本侯唯恐幼女孫輩遭受不測,特予你兩隊親衛,望你護你母親安康,護你至親無憂。”
云渠聲音輕緩而堅定:“外祖父若信我,我便能護他們無憂。”
鎮北侯拍了拍她的肩,沉沉嘆道:“此事……你知我知。”
“是。”
兩人從演武場離開后,鎮北侯便將親衛給了她,此外私下還給了她三十死士。
死士極難培養,即便對鎮北侯這樣的身份地位來說,三十人也很大手筆了。
云渠自不會辜負他的期望。
她與鎮北侯的想法不謀而合。
鎮北侯世子怎么死的都還存疑,這時候動作過大只會更引人注目,若幕后之人還盯著鎮北侯府,也只會徒增事端,給那母子倆引來殺身之禍也未可知。
而現下祝太傅侵占祝母嫁妝與寵妾滅妻的事鬧得沸沸揚揚,正吸引了所有人注意,鎮北侯夫妻愛女無人不知,借此給了云渠親衛,也只會被當做防祝太傅的。
而云渠要做什么,正能借著閨閣姑娘的身份掩人耳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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