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穴外雷鳴更甚,頭頂驟然倒塌,一塊巨大的冰石砸下。
唐玉箋緊張的往太一背后躲,忽然瞥見什么,瞇著眼向前一看。
“不聿,那里好像有什么東西。”
冰窟般的洞穴里長著冰霜凝結的花,覆蓋在原本的巖壁上,碎石倒塌之后,就顯出山洞原本的模樣。
破裂的地面上顯出幾道痕跡。
唐玉箋掙扎著爬起來。
太一不聿懷抱一空,有些不適應,跟上去后在地上看到了一道陣法。
“這個陣法我見過。”唐玉箋轉過頭,眼睛都亮了起來,“鶴仙童子給我畫過縮地成寸的傳送陣法,就是這樣的。”
太一不聿垂眸打量了一眼,似乎并不感興趣,見小妖怪站進去,才慢悠悠地跟著踏入。
唐玉箋抬手胡亂掐著訣,卻被另一只手握住。
太一不聿掌心溫暖,說,“這是遁地的陣法,防的就是風雪崖的意外。”
說著,他抬手,修長漂亮的手指快速凌厲地動作兩下。
下一刻,天旋地轉,唐玉箋跌在一片黑暗中。
炎熱翻涌而來,腳下想有烈火鑄成蓮臺。
這里是哪?地下……?
周遭氣息詭譎,她只覺得手指被人牽引著,在另一雙手中動作。
耳邊的聲音說,“運氣,玉箋。”
唐玉箋被印著掐了一個訣。
“玄天無極,踏罡步斗……”
“……心念所至,瞬息即至。”
散漫的話音落下。
頭頂一片清明,眨眼之間,他們出現在了熟悉的庭院中。
天已經快亮了。
他們竟然生生在風雪崖挨了一夜。
唐玉箋驚訝地看了會兒自己的手,回頭,看向太一不聿,“出來了?”
太一不聿沒什么反應,鼻息間的紙墨香散去,驟然間有點不太適應。
小妖怪還盯著自己的手看,手指胡亂掐著,嘴里磕磕絆絆重復自己剛剛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訣。
他想了想,柔聲道,“玉箋,今晚經歷好多,我有些害怕。”
唐玉箋抬頭,一臉真誠,“那怎么辦?”
“今日我們一起睡如何?”
“這樣不好吧?”唐玉箋很是抗拒。
“怎么不好呢,”太一不聿含笑說,“你不是想和我做姐妹嗎?姐妹睡在一起怎么了?”
“姐妹也不好睡在一起吧?”
“可是玉箋不是一直想和我親近一些嗎?”太一不聿又靠過來,親密地依偎著她,“我也想和你親近一些。”
唐玉箋張嘴就要拒絕。
太一不聿像剛想起來什么,不緊不慢的截斷話頭,“對了,剛剛從地下上來時,用的是縮地成寸,玉箋還不會嗎?不如我教你?”
“……”唐玉箋咽下到嘴邊的話,臉上流露出思索之色。
什么都寫在臉上。
好可愛。
太一不聿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。
晨霧漸起。
周遭路過的仙娥忍不住往這邊看。
就看到東閣幾日前還閉門不出的高挑病美人,正附身湊近白發紅瞳的新弟子,像是在和她說話,又像是在逗弄她。
將她說得紅著臉連連后退,耳垂都是紅紅的一片。
然后攬著她的肩膀,帶著人一同進了庭院。
仙娥驚訝的看著,不知道那兩人關系何時這么好了,更不知她們是什么時候認識的。
正出著神,冷不防對上一雙回眸看過來的眼。
美人面無表情的瞥她一眼,含著淡淡警告。
仙娥頓時渾身緊繃。
唐玉箋回過頭時,只看到太一不聿反手帶上門。
咔嗒一聲輕響,門外的天光掩住。
他平靜地說,“外衫先脫了吧,有點臟了。”
唐玉箋遲疑了一下,走到屏風后,一回頭卻看到太一不聿跟了過來,唇角含著恰到好處的淺笑,“都是女子,只是外衫而已,躲什么?”
換下來的外衫被太一不聿一手接過,唐玉箋身上還穿著里衣,比上輩子秋天上早課穿的還嚴。
她瞥見外衫上寫的有字。
細細的血線,化作四個字。
絕處逢生。
唐玉箋一愣,“這是你剛剛寫的?”
話音落下,她就在褶皺處隱隱又看見了幾個字。
……殃咎。
那是什么?
沒等看清,太一不聿收回唐玉箋外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