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能麻煩姥姥去跟那有車人家好生說一說嗎?我愿出雙倍,不,三倍的價錢。”
沈檸有錢。
雖然穿來至今,當了好幾回散財童子,但回報更高。
如果不是怕人懷疑,她都愿意出十倍,甚至百倍的價錢,只為回京。
“成啊,一會兒,我就去幫你說說。”
劉姥姥的眼睛在她高腫的左臉上停留一瞬,很爽快的應下了,“沈娘子進京是要投親嗎?”
看著也不像能挨打的人啊!
這細皮嫩肉的。
而且包袱皮都比她身上的衣服好。
“是哩!”
沈檸點頭,“我有個小叔爺,在寧國府做事。”
說到寧國府時,她多看了一眼劉姥姥。
“寧國府?”
果然劉姥姥的眼睛猛的亮了一下,笑道:“就是有兩個國公府的寧國府?”
“是是!”
沈檸忙點頭,“姥姥也知道?”
她好希望她說,她跟隔壁的榮國府有親啊!
“哎呀,合該我們有緣!”
劉姥姥馬上笑了。
女婿家的日子越發的艱難,她有心幫襯,總不得法。
正所謂人窮志短。
當窮親戚,打秋風,雖說不好,但人家拔根寒毛都比他們的腰粗。
若能借此改變女婿家的日子,她是愿意舍了這張老臉的。
“我女婿姓王,祖上也曾在京城為官,和榮國府二太太娘家是聯過宗的。”
“是嗎?”
沈檸笑了。
果然是她一直想找,卻不好找的劉姥姥,“那感情好,不若我們一起進京,親戚嘛,要常走動才親近。”
“……唉,也不是我們不想走,而是我們家敗落成這樣。”
雖然她早有心思,但遠不到山窮水盡的時候。
就算她想勸女婿把這親戚走起來,也沒那么容易。
“皇家都還有三門窮親戚呢。”
沈檸擺手道:“就算姥姥你不好上榮國府的門,也可以上我小叔爺的門。”
焦大在她心中,早是親的小叔爺。
“我小叔爺曾在戰場上,救過老寧國公,如今還在寧國府當教頭。”
她不好說自己的身份,但說焦大,絕對沒問題,“他最是熱情好客的一個人,到時候,有他幫著,姥姥去尋隔壁榮國府的親戚,想來也容易許多。”
王氏不在了,可王熙鳳在啊!
她才是真正應該幫襯劉姥姥的人。
劉姥姥也確實心動了。
這位沈娘子一看就不是莊戶人。
“那感情好!”
水開了,給她弄一碗開水放著,劉姥姥又忙拿來她的腳盆,“你走了半夜路,燙燙腳,應該會舒服些。”
“多謝姥姥了!”
沈檸齜牙咧嘴的脫下和皮肉都有些粘連的襪子,“從來沒走過這么長的路。”
“唉”
劉姥姥看她一副被家暴的樣子,莫名的有些同情,道:“做女人難,有娘家,有親有友的投靠還好。”
只希望她的小叔爺真有她說的那么好。
要不然,幾十歲的人了,難不成還自己灰溜溜的回去不成?
“沈娘子有孩子嗎?”
“有!”沈檸笑,“有一兒一女呢,孫子也挺大的了,再過個幾年都可以成親了。”
“那他們知道你要投小叔爺嗎?”
“您放心,他們會知道的。”
沈檸在心里輕輕的嘆了一口氣。
這一天一夜,她都顧不得想賈珍他們如何了。
找不著她,他們得多急啊!
“其實啊,男人也怕打。”
襪子上黑呼呼的,大部分都是血。
顯見這沈娘子走到這里也是不容易。
劉姥姥隱晦的道:“既然你的小叔爺是教頭,那想來打人是行的。”
“嗯!”
沈檸知道她誤會了。
但能這般提醒,殊為難得。
“所以,我要去找我小叔爺啊!”
倭寇,就該全去死。
沈檸笑道:“他一定會幫我的。”
這一會焦大也不知道忙成了什么樣。
家里的安全在老頭看來,一直是重中之重。
可是,她卻在里三層,外三層的保護里,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偷了……
沈檸懷疑,家中必有內鬼。
這內鬼的身份還不低。
賈珍糊涂,蓉哥兒沒長大,尤氏有身孕,她不在家,這個家還只能靠老頭。
“該找該找!”
打女人的男人算什么男人?
劉姥姥舉雙手雙腳的贊成,“你先坐著,我拿根針來,這泡子得挑了才好。”
“誒”
沈檸點頭。
在劉姥姥這里,她可以暫時放松下來了。
劉姥姥去自己屋給她去拿針,想了想后,又拿了一小袋給外孫子外孫女改善伙食的米面。
家再窮,有親戚來,也不能讓人家空著肚子走。
針給了沈檸,她自己又凈了手,這才重新燒水做早飯。
此時,外面雖然有雨,但明顯,天色更亮了些。
氣瘋了的黑巖奈美,把長山敬夫等都喊了去,一行人到底尋到那個丟了的籃子。
長山敬夫看看這樹,再看看不遠的路,呆在當場。
怕鬼的松山治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這棵樹離路邊并不遠啊!
白天那么熱,他拼命的找啊找啊,是不是每一次,都被那沈氏看在眼里。
但她現在不在了……
“這么長時間了,她一定早就摸清我們的大概位置。”
黑巖奈美在大家都望過來的時候,咬牙切齒的道:“有我們的地方,她肯定不會去,那只有一個可能,就是順著這個方向走。”
她指向小路的另一頭。
這一夜,她也很累,但再累,也得堅持下去。
不能一次又一次的,被人家當猴耍。
“林子里有蛇,穩妥起見,她也不會從林子里走,順著這條路,都給我追,追上了,先打斷她兩條腿再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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