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下人給胡惟庸遞上了一把明晃晃的長刀,跟衙差們所用的腰刀相比,刀身更窄更直,更特殊的是,刀身中左右兩面都有一道血槽。
胡惟庸緊緊握著長刀。
“胡相,你不要亂來!站在你面前的不是普通人,他是朱林,和燕王稱兄道弟!難道忘了幾年前,你當街殺死那個車夫后,皇上的責問了嗎?”
徐儀華立刻擋在了朱林面前,幾句話說出,頓時讓胡惟庸僵在了原處。
是啊。
幾年前。
他大兒子被馬車撞死,他非常氣憤,當街用刀將那馬車夫殺了。
洪武大帝知道后極為憤怒,不僅要撤他的官,還要將他流放充軍,如果不是有朝中大臣保著,此時,哪里還有胡惟庸的存在。
不過。
真正讓胡維用驚訝的是,眼前這個少年竟然就是朱林。
這些日子他沒少聽朱林的名字,也沒少打聽,可沒想到卻是以這樣的方式見面。
“你是朱林?”
胡惟庸沉聲問道。
“是。”
朱林聳聳肩。
“這這……怎么……”
胡惟庸從最開始的驚訝到暗暗嘆氣,搖著頭,如果真是朱林,這事就復雜了。
作為帝國高層核心,這一次的抗洪救澇他自然參與,更通過眼線知道最近這一兩個月皇帝幾次三番地出宮,微服私訪頻率比以前大得多,很多次都是去見這個叫做朱林的少年。
自然他也知道朱林和皇帝間的關系。
父子。
雖說是假的,可皇上在朝廷的大小朝會上偶爾會提到朱林的名字,稍微有點實力的私底下一查,便能查到兩人之間所發生的事。
如果這樣,那他是萬萬動不得朱林的,不然,朱林要是有分毫差尺,要賠命的可就不是他胡惟庸一個人,而是整個胡氏家族。
更別說,事情尚未成功,自己也沒有走上那個位置,所以他必須得忍。
終有一天。
他會報仇的,但絕不是今天。
胡惟庸眼神復雜,抬起來的刀慢慢的垂了下去,原本已走上臺階幾步,最后又一步一步退了回去。
徐儀華松了一口氣,還以為是自己所說的話起了作用。
“胡相……”徐儀華的聲音變得柔了一些。“此事的發生誰也不想看到,可事已至此,也無法挽回了。胡大鵬的尸體已在那水中浸了快半個時辰了,你還是趕緊將其帶回好好安葬吧!人死為大,入土為安!”
“朱林……”
只是。
胡惟庸像沒聽到她所說的似的,眼睛死死盯著朱林,似乎想一口將對方吃下去。
他分明能看到這個叫做朱林的少林眼中的挑釁和不屑。
但是。
他又偏偏動對方不得。
他氣啊!
他暗暗的告誡自己,為了大事,只能忍!
……
奉先殿。
毛驤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,跟他匯報著發生在街道上的事。
這件事不小。
當發生之時,跟著朱林的親軍都尉府暗探立刻將這件事稟報給了毛驤,后來這事鬧得越來越大,整條街都被人流給堵上了。
因此,都尉府暗探遍一遍又一遍的將情況地城到了毛驤手里。
金陵城雖說不小,里外幾十萬人,但地方就這么大,消息傳得很快。
“什么?”
朱元璋一聽,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那本書:“朱林把胡惟庸的兒子胡大鵬殺了?”
“不是不是……”毛驤意識到自己說的太過于簡短,于是立刻補充道。“回稟皇上,準確的說,是剛開始朱林和胡大鵬鬧了矛盾,隨后不知為啥燕王妃的馬車突然受了驚沖撞了過去,把胡大鵬給碾死了。”
“這……”
朱元璋聽得一愣一愣的。
“事實基本就是這樣,不過,臣覺得這事有點蹊蹺,還需要深入調查才行。據臣所知,燕王府的馬都是軍馬,不容易受驚,再說當時他們只是吵架,怎么可能嚇到馬呢?”
毛驤穩妥道。
朱元璋摸著頭,身子往后一靠:“啊這……胡家又被撞死一個兒子,這胡惟庸倒是有些邪性啊!莫不是他兩個兒子前世是盜馬賊,這輩子專被馬車撞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