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稱作王妃的女子一到國公府便急急忙忙的沖了進去,眼含淚水,口中焦急的喊著父王。
路上見到此情此景的仆人們不禁紛紛夸贊她的孝順。
王府臥房。
大夫走出,提著個紅色小箱子,低著頭,一不發。
兩名衛士守在門口。
年輕的王妃徑直沖進了臥房,卻發現一個中年男人正好好的坐在紅木椅上,端著一杯茶,不像是得病的樣子。
“見過父親!”
年輕的王妃收起緊張神色,朝那名中年男人微微躬身。
“儀華,坐吧!”
魏國公徐達起身一笑。
年輕王妃不是別人,正是燕王朱棣的王妃徐儀華,也是魏國公徐達的長女。
此時。
徐儀華沒有了父親病重而擔心的神色,反倒極為鎮定。
兩人落座。
“父王,確定了嗎?”
徐儀華小聲問道。
徐達放下茶杯,鄭重點了點頭:“宮里消息,皇上的旨意這幾天就會頒下,燕王應該在明年三月前往北平,他不能再在京城停留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徐儀華眉頭微皺。
徐達沉聲道:“和燕王年紀一般大小的王爺早就就藩了,燕王再待在京城也不合適。你讓他放心,皇上不是李淵,也不可能讓他成為李世民。”
“可是父王,燕王這兩年軍武從事,功績不少,朝中向來傳,燕王對那個位置有野心,不論如何保持低調,只怕皇上和太子都不會放心吧?若去北平,手握軍權,豈不更容易讓人猜忌了?”
徐儀華擔憂道。
“多慮了。”徐達朗聲一笑。“我們這個皇上當了這些年皇帝,疑心一天比一天重,卻不是那種無情昏庸之主,他無非也就是不想讓朝廷出現結黨營私這樣的事罷了。”
“真的嗎?”
“自然。不然,他又怎么會嚴格禁止諸王不得私下交往呢,也就用不著我裝病才能把你叫來了。”
“唉!”
徐儀華嘆了一口氣。
“好了,這段時間你們別過問政事就好,皇上說什么就是什么,千萬別有人到燕王那求情,燕王就糊糊涂涂的替別人說話,等到了月底,還有大事要發生。”
徐達面色沉著,這話一出,整個房間的氛圍也冷了不少。
“胡惟庸?”
徐儀華吐出一個名字,心里一顫。
徐達不再說話。
徐儀華坐了沒多久就離開了。
她沒有察覺到,徐達表情有些吃痛的摸了摸后背。
……
徐儀華沒有在魏國公府待多久便返回了燕王府。
她將徐達所說的全部轉述給了朱棣。
朱棣聽完,面色凝重。
看來。
父皇打算趁著京城洪澇,各方勢力都無法動彈時,做幾件大事了。
這時自己就更不能參與政事,不然,要是被父皇猜忌,自己一旦到了北平,遠離朝政,朝中三人成虎,在北平的日子可就難過了。
必須繼續裝一番樣子,遠離朝事。
“對了。”
徐儀華忽然想起了什么:“王爺,我們就別去想這些不開心的事了,如此也好,朝政復雜,咱們參與進去也沒什么好處。”
“你想說什么?”
朱棣摸著淺淺的胡子看向對方。
徐儀華笑了笑:“兩個月前,我們不是開了一家票號嘛,為了讓皇上和太子不猜忌,不妨把生意再擴大一些。下人們正好報上來個好消息,儀華票號前的那家最大的當鋪倒閉了,我們只需花少量的錢就能把那家店盤下來,不如……我們開個熱熱鬧鬧的酒樓!”
“酒樓?”
“是啊。當初,我們想著開個票號,專門做錢糧方面的生意,就是為了讓別人知道我們只想賺錢,無心政事。但動靜終究還是太小,如果能把那家當鋪盤下,開個酒樓,鑼鼓喧天,不就更能轉移別人的注意力了嗎?”
“這……”燕王朱棣眼睛一轉,隨后露出喜色,一拍手。“好啊,此法甚好!到那時,再邀上一幫朋友吃吃喝喝,若如岳丈所說,皇上想讓本王明年離京,正好有大半年時間樂呵樂呵了。”
“那就把那家當鋪盤下來?”
徐儀華問道。
“盤!不僅是要把它盤下來,還得我們親自去。我們一起露面,傳到父皇耳中,目的也就算達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