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甚法子?”
柳幼娘問道。
“別唬我什么朱林去找他爹了。跑了就是跑了,這朱家能說得上話的,也就只有你這么個朱家媳婦,即使沒有過門……”
債主輕笑一聲。
“所以?”
“簡單,地字九十五號院子雖然位置一般,賣出去也能值個幾百兩,我仁義一點,給你算五百兩銀子!你去找出房契,把房賣了!”
“賣院子?”
“沒錯!我知道,幾年前,朱宏武走時就和你爹柳鐵匠簽了婚約,在官府也過了親家官憑,你自然算朱家人。錢還了,多出的就是你自己的,他們父子不回來這錢你就拿著當嫁妝或者給你爹治病,再嫁也行。若他們父子回來,我們自然不會再找麻煩,更顯得你這媳婦能干。”
“不可!”
柳幼娘果斷拒絕。
幾人在院里掰扯著。
誰也沒有注意到朱林悄悄回來了,看到院里有人,在門口將身子一側。
他很無奈。
他去附近幾個老爹朋友家找了找,哪有什么便宜老爹?
一回來卻發現便宜老爹的債主竟攛掇著自己媳婦兒賣房。
根據約定,距離最后還債期限還有整整一年。
每月利息從未少過,按理應一年后再償還本金。
可這些人也不知從哪得來的消息說朱宏武在南洋沒掙錢,從一年前起就不斷上門催債。
院子里。
幼娘冷聲道:“你們的好辦法,還是算了吧!幼娘是個可憐人,老爹病重,夫家貧寒,但自小得父親教訓,深知為人妻子的本分。”
“賣房自利一事是斷然做不出的。不管我相公是窮是富,哪怕一去不回,我也會守著屋子等他回來!”
“喂!”
這時。
一個男子突然跳將了出來:“你個臭女人,給臉不要臉是吧!我哥給你出主意,那是為了你好,怎么著,非得讓我們上手硬搶?”
“呵呵。你們敢?”柳幼娘后退一步,倏地抓起板凳,別看她是女人,身子弱,但出身鐵匠家,也有一膀子力氣,硬生生將板凳舉起。“幼娘是個粗人,知書達理書香門第那套不懂,誰要敢搶相公家的東西,幼娘跟他拼命!”
“你個賤人!敢跟老子耍橫是吧?”說話這人惡狠狠的盯著她,獰笑道。“你相公家欠錢,拿東西抵債是最正經不過的事了,非得逼著我們把你也搶了?嘿嘿,八月男人火氣旺,最近可缺人,就你這臉蛋身段賣進去,一兩百兩總是可以的!要不,你賣身替你相公還債?”
“哈哈!我看……”
說著。
這人朝周邊幾人使了個眼色,向柳幼娘圍了上去。
“去尼瑪!欺負女人,我整死你!”
忽然。
他身后傳來一聲爆喝。
“啊!”
這人只覺背脊一麻,整個人起飛,被踹得向前撲去,一聲慘叫,頓時一個狗吃屎撲倒在地,好一會才被其他幾個人扶起來,鼻青臉腫。
“相公!”
柳幼娘看清飛身踹過來那人驚喜地喊了一聲。
朱林落地,張開雙手,將柳幼娘護在了身后。
“你!”
債主立刻站了起來。
“是哪個混蛋攛掇幼娘賣房!”朱林從柳幼娘手中接過板凳,指向了領頭那個債主。“來!再給我說一句,我把他腦袋開瓢嘍!”
朱林一臉兇相,一雙眼睛爆發出憤怒的火光。
要了親命了,自己那便宜老爹也不知跑哪里去了,他在外面找了快一個時辰也沒找到。
一回來卻發現自己的小媳婦也被人欺負了。
氣上加氣!
“朱林!你還敢回來?”
債主咬著牙。
“我怎么不敢回來?我跟你們說過了,按照約定,一年后才償還本金。之前兩三年每月利息可曾短過?黑漆麻烏大晚上的竟心腸歹毒的想要賣我屋子?”
朱林冷聲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