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桑漠寒……”她匆匆跑下樓梯,剛好見到桑漠寒進了電梯。
他沒聽到她的聲音。
蘇顏顏追過去,急速按了開門鍵,可是電梯已經下去了。
她懊惱地咬住了唇,按另一條電梯,焦急地等著另一條電梯上來。
“快點!快點……”
不知道在心里默念了多久,另一條電梯終于上來,蘇顏顏沖了進去,按了一樓鍵。
電梯終于往下走,可每隔幾層就要停一下。
蘇顏顏慌得心里七上八下。
她只祈禱,桑漠寒還沒上車離開。
終于到了一樓,蘇顏顏睜開眼睛追出去,跑出大廈,看到他站在車前,似乎正在接電話,還沒上車。
“桑漠寒!”
蘇顏顏心中一喜,正要追過去,就聽到他薄唇里吐出了幾個字,“晚煙?你回國了?”
晚煙。
兩個字就像把蘇顏顏打進了十八層地獄。
她腳步生生頓住。
看到桑漠寒臉上出現了一絲笑意,“好,我去機場接你。”
說完,桑漠寒結束電話,上了邁巴赫。
他高興得甚至沒發現蘇顏顏在身后。
于是她就眼睜睜看著他的車子慢慢遠去。
那種恨意,又從四面八方涌來,鋪天蓋地席卷了蘇顏顏……
臉上一涼。
抬手摸上去,才發現她流眼淚了。
盛晚煙回來了,他心上的白月光,時隔五年,又踏進了深城的土地……
蘇顏顏宛若被抽走了魂魄,轉身,慢慢走回工作室。
回到家里,聽見墨墨在談鋼琴。
悠揚的琴聲從樓上傳下來,慢慢治愈了蘇顏顏的心情。
是呀,她還有兒子呢,這么多年他們都是這么過來的,也沒什么不好。
抬腳走上二樓,轉進房間,就看到墨墨在彈琴。
蘇顏顏彎起笑容,用一種欣賞的目光在門口看著她。
墨墨看到她了,沒停下動作,反而是彈完了一整段音律。
“好聽嗎?”他挑眉問。
蘇顏顏鼓掌,“挺好聽的,不過怎么聽著有點怪怪的。”
“這是我發明的驚悚演奏。”
“驚悚演奏?”
蘇顏顏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,直到墨墨說:“嗯,就是驚悚演奏。”
“……”蘇顏顏猶豫片刻,問道:“兒子,你的精神狀態最近還好嗎?”
墨墨揚揚眉,“一直很好,你吃晚飯沒?”
“還沒呢。”蘇顏顏摸摸肚子,一整天都沒吃什么東西,現在看到墨墨,反而覺得有點餓了。
“走,我們去吃。”墨墨跑出來,拉住她的手就往下跑。
蘇顏顏穿著高跟鞋,被他拉著手一直喊,“你慢點,小心摔。”
不過跑起來了,人忽然感覺心情變輕了。
墨墨把她帶到廚房里,端出了一碗松茸雞湯,顯擺似的放在她面前,“喝喝看。”
這小表情一看,就是他做的。
蘇顏顏也沒拆穿他,就假裝不知道,拿起勺子喝了一口。
“怎么樣?”他立刻問。
“嗯,喝起來怪怪的。”蘇顏顏賣關子。
墨墨都要急死了,“怎么說?不好喝么?那就是文姐她們騙我,晚上還告訴我很好喝。”
“不是,是怪好喝的。”蘇顏顏唇角憋著笑,“這你做的啊?”
“對,食材和水都是我加進去的,看你最近經常加班,煲點湯給你補補。”墨墨裂開嘴,笑得有點不好意思。
蘇顏顏被暖到了,眼睛都變得很明亮,“哇,好感動,而且好好喝。”
“好喝就多喝點,我煲了一鍋呢,里面還有。”
“你也喝點。”
墨墨笑著說:“晚上喝了三碗了。”
這飯量,杠杠的,墨墨除了怕肺復發外,其他事都不需要大人操心。
他智商高,動手能力強,還自愿學鋼琴和小提琴,而且愛運動,滑雪跟沖浪是他的最愛,簡直就是個來報恩的孩子。
所以看見他,蘇顏顏還有什么不滿的?
她簡直喜歡死兒子了,將他抱過去,揉亂了他的頭發,又親了親他的臉。
墨墨嫌棄,抬手擦了擦臉,“都說我長大了,別親我臉。”
“哪長大了?才5歲。”蘇顏顏眼底含笑。
墨墨嚴肅糾正,“理論上來說,我已經六歲了,是大班的孩子了。”
蘇顏顏笑:“是五歲半。”
*
睡到凌晨,蘇顏顏忽然醒了,伸手摸了下旁邊,空的。
桑漠寒沒有回來。
盛晚煙剛回來,他就同她一起過夜了?
蘇顏顏心頭有些惆悵,但一秒后,她就決定不想了。
無所謂了,反正她就只答應陪桑漠寒三個月,時間一到,她就走人,至于他跟誰在一起,她不必介懷。
慢慢地,她又睡著了。
不知道是太累了還是怎么的,她又做起了那個夢。
在她的婚禮上,她剛換好潔白的婚紗,要去找顧沉,結果,就在一間休息室里看見兩人茍且。
顧沉跟蘇纖柔糾纏在一起,說蘇纖柔比她溫柔,識趣,懂男人。
蘇顏顏站在門口,那是她第一次感到背叛,呼吸都有點困難。
然后里頭的兩個人,變成了桑漠寒跟盛晚煙的臉,他們熱烈地糾纏在一起,把蘇顏顏嚇醒了。
“啊!”她猛地坐了起來,天已經亮了,外面陽光燦爛。
蘇顏顏頭發微潮,出了一身汗。
看向鬧鐘。
上午八點多了。
再看桑漠寒的床位,沒有人。
他徹夜未歸。
蘇顏顏坐了一會,才去浴室,打開花灑洗掉滿身冷汗。
走到樓下,墨墨在吃早餐,咧嘴笑,“媽咪,吃早餐啦。”
蘇顏顏走過去,墨墨給她做了愛心早餐,是貝果鮮蝦雞蛋蔬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