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到今時今日,走到這一步,也并非心中所愿。我本來只想好好做我的生意,將母親跟墨兒從司空府里接出來,不再去涉及這些官場江湖紛爭,你說,就這么一點要求,為什么實現起來就比登天還難?后來,在乎的東西越來越多,便也是變得身不由己……”
司空堇悵然長嘆了一聲,一手支在桌上,心煩意亂的撐著昏沉的腦袋,又是一連喝了幾杯——從來沒有吐露過的心事,如今便是這么說了出來。
要她怎么說,她其實時常會感覺到害怕,害怕自己什么堅持不住,害怕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在乎的東西就這么在自己眼前被毀去。
她之前已經收到來自大雍皇城唐靖堯發來的密信,大雍朝廷當然會同意借兵跟借道之事,但是,就在朝廷的密信發往大周的同時,蘇月也被大雍皇從司空府請去皇宮做客,名義上是為了更方便的照顧蘇月,讓統帥司空堇無后顧之憂,實則是直接軟禁了蘇月。
足以見得大雍皇也不是笨蛋,他對司空堇始終是提防著,勢必要掐住司空堇的軟肋,方能控制住司空堇這枚棋子。
“見了鬼了,我跟你說這些做什么?”
迅速的捕捉自己情緒的失控,司空堇忍不住咒罵了一聲,說著,又揚了揚手中的雞腿,臉上的沉郁霎那之間統統盡數掩藏,她微笑的看著帝北尊道,“這次多虧了你,應了我的請求,還好酒好菜招待,陛下,其實你也算是個好人。”
“好人?”
聽著她這話,帝北尊忽然有些匪夷所思的笑了笑,低低的注視她的眼睛,淡然道,“拓拔鈺不應了你的請求,你當時是不是很失望?”
“拓拔鈺?失望?”
司空堇沒有料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,怔了一下,許久才緩和過來,“其實我當時就料到他不會答應,不得不說西風烈的鷹師確實厲害,連我當時也不得不避其鋒芒。不過沒想到拓拔鈺這人竟然留了這么一個后招,此人心思也挺深沉的……”
“你很欣賞他?”
司空堇的聲音還沒落下,帝北尊那平靜的聲音中隱隱帶著些許涼意便傳了過來。
“嗯,此人還是有幾分本事的,是個不錯的人,能與之深交倒也不錯。”
司空堇不疑有他,便是很客官的給出了這么一個回答,說著,好像忽然間又想什么事情似的,突然蹙起秀眉,有些疑惑道,“對了,陛下,你說這拓跋康死得這么離奇,有沒有可能是拓拔鈺下的手?聽說天圣皇是打算趁這次天圣皇后的壽辰冊封太子,而且拓拔鈺跟拓跋康是最有可能成為太子的人選……可是,好像也沒有道理,依我對拓拔鈺的了解,他應該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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