船靠岸時,已是第二天。
璃島比林妍想象中要小,碼頭簡陋的只有一塊水泥平臺。
島上的沒怎么被開發,只有幾條蜿蜒的道路和一些低矮建筑。
宋延崢把她帶到一間臨著海的木屋前。
推開門,是個單間配套,屋里陳設簡單但挺干凈,一張床、一張桌子,最顯眼的是那面巨大的落地窗,望出去就是沙灘、大海。
“妍妍,是不是風景很美?”宋延崢的聲音很啞,大概是夜里沒休息好。
林妍沒看他,目光落在窗外翻涌的海面上:“我想看看邢英雪。”
“她很好。”
“我要見她。”林妍重復道,語氣強硬。
宋延崢沉默了幾秒,最終還是點了點頭:“那你跟我來。”
林妍跟著他繞到屋后另一間房。
門沒鎖,輕輕一推就開了。
屋里很暗,窗簾拉得嚴嚴實實,只有一道縫隙透進點微光。
開門后,屋外的光涌了進去,照在邢英雪身上。
她坐在床沿,背對著門口。
聽到動靜,她沒有回頭,只是維持著原來的姿勢,靈魂似早已抽離。
宋延崢走進去,停在她身后,語無溫:“傷好點沒?”
邢英雪沒理會,像沒聽見一樣。
宋延崢皺了皺眉,轉身看向林妍:“妍妍,看見了吧?她沒……”
話未說完,邢英雪像一頭突然被激怒的獅子,猛地從床上竄起來,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剪刀,朝著宋延崢的后背狠狠刺了下去。
宋延崢身體向前踉蹌了一下。
他擰眉轉過身推開她,林妍順勢看到了他后背的灰色針織衫上已經洇開一片醒目的血跡。
邢英雪后背重重地撞在墻面,發出一聲悶響。
她扶著墻站穩,眼里布滿了猩紅的血絲,死死地盯著宋延崢,卻未開口。
宋延崢異常淡定,對后背的傷置之不理,目光落在邢英雪身上時,沒有任何憤怒的色彩,只剩麻木和冷漠:“泄氣了嗎?”
說著,他彎腰撿起掉在地上沾著血跡的剪刀。
走到邢英雪面前將剪刀塞進她顫抖的手里,然后握住她的手腕,迫使她舉起剪刀,對準自己的胸口。
“沒泄氣?”他抬眉:“那你繼續。”
邢英雪手抖得厲害,指節用力泛白。
她看著宋延崢近在咫尺的臉,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。
下一秒,沒有絲毫猶豫,閉上眼再次將剪刀刺了下去。
不過,剪刀落下的那刻,她還是下意識收力了。
南心還在他手上,她不敢下死手。
傷口很淺,宋延崢的身體也就僵了一下:“還來嗎?”
剪刀從手中滑落,邢英雪精疲力盡地癱坐在床上,明明在自嘲地笑著,可眼淚突然毫無征兆地涌了出來。
她不是在哭宋延崢,也不是在哭自己,只是覺得有一種巨大的荒謬和無力將她淹沒。
她慢慢抬起頭,看向宋延崢,木訥開口:“宋延崢……我現在什么都不求了,我只求你……讓我見見南心……我想知道她好不好……我三個月沒見她了……我想她……”
宋延崢不帶任何情感:“她在京北有專人照看,你不用擔心。你老老實實地呆在這里,到時候我會放你走。”
說完,宋延崢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