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爸媽媽:
寫這封信的時候,我能感覺到窗外的陽光暖暖的,今天的天氣一定很好吧。
我知道,只要我不回去,你們一定會一趟趟來詠樂鎮找我。
之所以不見你們,其實是因為我的眼睛。
我不想讓你們擔心,也不想讓你們為此去責怪誰。
眼睛看不見這件事,我早已接受了,請你們也試著接受吧。
其實我選擇離開,不全是因為哥哥,更多的是想尋找一個答案。
褪去“曲家女兒”這層身份,我究竟能活成什么樣子?
如果跟你們回去,難免又變回那個被精心呵護的瓷娃娃,每天等著你們安排好一切,什么都聽你們的,那樣的人生,不是我想要的。
當了二十多年的乖乖女,我也想肆意一次。
所以,請別再找我了。
就算找到,我也會再次離開。
我現在有自己的手藝,能靠雙手掙錢,你們真的不用擔心我,我比你們想象的要厲害呢。
爸爸,關于我眼睛的事,你應該早晚也會知道。
我希望您千萬不要責怪哥哥,那是我自己的選擇,心甘情愿。
也不要因此和媽媽吵架、生出嫌隙。
媽媽待我視如己出比親女兒還親,爸爸,您也要試著真正地把哥哥當成家人,不要對他有任何偏見。
先動心的人是我,這個錯誤是由我引起的,從始至終你都不應該遷怒于他。
將心比心,你每一次對哥哥的苛待,其實傷害的是媽媽的心。
哥哥不善辭,但內心渴望家庭的溫暖,并不比任何人少。
我們是一家人,血脈或名分,都不及彼此真心相待來得重要。
最后,請你們一定要保重身體。
爸爸應酬少喝酒,媽媽多為自己活。
當然,我也會把日子過得亮堂扎實。
或許有一天,當我覺得自己足夠堅強、足夠讓你們驕傲時,會悄悄地回到你們身邊。
但現在,給我點時間和空間,好嗎?
暫且別過,勿念。
眼淚終究是沒能忍住,砸在紙上,似一聲沉重而無的嘆息。
曲父捏著薄薄的紙張,想起自己這些年來對林執長久以來的隔閡與冷淡,此刻在女兒這番通透的話語面前,顯得何等狹隘和可笑。
“這孩子……怎么這么傻……”曲父終于從喉嚨深處擠出沙啞的聲音,充滿了無力與心痛:“她一個人……在外面怎么活……”
周靜無聲落淚:“老曲……落落活得比我們通透……或許,我們都不曾真正的了解過孩子……”
曲父啞,不再出聲。
韓江待他們情緒穩定下來,才開口。
“叔叔,阿姨,你們先回京北。落落交給我,她應該沒有走遠,找到她我會給你們消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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