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邊,老太太到達邢墨住處時已是晚上九點。
按響門鈴,別墅大門打開,門后探出個國字臉男人。
“向澤。”
向澤看到是老太太,眼睛頓時瞪得溜圓:“老夫人?您怎么來了?”
老太太認得他,跟了邢墨好多年的助理,見得不多,但對他印象很深刻。
也許,是他看起來智商不太高的原因。
老太太目光越過向澤往屋里掃:“我來找阿墨。”
“老夫人,二爺他出去了。”
“去哪兒了?”老太太疑惑:“大過年的,天又這么冷,能去哪兒?”
“那個……”向澤總不能說他去找二百五了吧,這事八字沒一撇,不能讓別老夫人知道,于是,他撒了個小謊。
“二爺他……他就是臨時去辦點事,應該快回來了!老夫人您快進屋,外面冷。我現在就給二爺打電話,催他趕緊回來!”
老太太走進屋,明明開著暖氣,一股涼意卻順著褲腳往上爬。
客廳大得空曠,極簡的黑白色家具擺得疏疏落落,茶幾上連個水杯都沒有,墻上也沒掛任何裝飾畫,只有天花板上的水晶燈亮著冷白的光。
像個沒住人的樣板間,連點煙火氣都尋不到。
她在沙發上坐下,問:“阿墨最近……過得怎么樣?還好嗎?”
向澤站在沙發旁,恭恭敬敬:“二爺還是老樣子,挺好的,也沒什么特別的。”
他不敢說,二爺最近為情所困,為愛癡狂。
也不敢說,總是對著手機發呆,為了等那二百五一條消息,能把手機盯穿。
“這家里怎么一點人氣兒都沒有?”老太太接著問:“傭人呢?怎么連盆綠植都沒有?阿墨是不是不常回來住?”
“是。二爺平時大多住市區的私人公寓,這邊別墅他很少回來。”
一般,都是他在住。
向澤看老太太臉色不好,趕緊說:“老夫人您先坐著,我去給二爺打個電話,催催他。”
說著就拿著手機快步走到一旁撥通了邢墨的電話。
而電話那頭的邢墨,此刻正坐在車里冷沉沉地望著前方那棟居民樓。
電話響起,心本雀躍了一瞬。
但看到來電顯示是向澤時,直接煩悶掛斷。
手中的手機屏幕亮著,微信界面停留在他和蘇心的對話框里,最新一條消息是她兩個小時前發過來的。
二百五:我在和爸媽吃年夜飯!別催了!再給我發信息我打爆你的頭!
等了兩個多小時,他的確沒有再發信息過去。
他煩躁地扯了扯領子,目光再次掃了眼前方黑漆漆的樓道口,沒忍住給蘇心撥了語音電話。
電話很久才接通,聽筒里立刻傳來蘇心的招牌咆哮:“死瞇瞇眼!你到底要干嘛!”
邢墨的聲音很冷,但又透著耐心:“吃完沒?從七點吃到九點多,還沒吃完?趕緊下來。”
“我不!”
邢墨手指敲擊著方向盤:“譯碩工作是不想要了?”
聽筒里的呼吸聲頓了一下,罵了句:“狗瞇瞇眼!”
“五分鐘。”
說完,邢墨掛斷語音。
接著,他緊繃的肩線才終于松了些。
他推開車門下車,雪粒子落在向澤精心為他挑選的深綠色大衣上,瞬間化成小水珠。
抬手理了理衣領,又轉身對著車窗玻璃照了照自己的發型。
才將目光重新鎖向樓道口。
幾分鐘后,樓道口一道紅色的身影跑了出來。
她穿了件白色的高領毛衣,下面卻穿著花花綠綠的厚棉褲,腳上還踩著雙毛茸茸的兔子拖鞋,跑過來時,拖鞋上的兔耳朵上下蹦著。
蘇心氣鼓鼓地站定在邢墨面前,仰頭瞪著他:“你要干嘛?”
邢墨看著她的毛衣,又轉向她的花棉褲和拖鞋上:“穿得挺別致。”
蘇心雙手插在棉褲兜里:“穿搭要顯貴,上身基礎,下身就不能基礎。”
邢墨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