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你吵醒了？”陸衍之起身，擰開床頭的燈，卻發現，宋輕語冰冷剔骨的眸子，依舊在盯著他。

如果眼神能化作刀，他毫不懷疑，自己已經被凌遲了。

他的心臟漏拍了一下，巨大的恐慌宛如是潮水，將他包裹。

宋輕語保持著怒目而視的姿勢，被子下握成拳頭的手，微微戰栗。

只要看到陸衍之這張臉，她就會想起他說她臟！

她可以忍受陸衍之不愛她，但她不能忍受自己在陸衍之的心目中竟然是這么不堪的人。

“你到底怎么了？”眼見著宋輕語不說話，始終抿著唇，蔓延的恐慌爬到了臉上，“有什么話就不能好好說嗎？”

“滾！”宋輕語所有的憤怒，只化作了戰栗的一個滾字。

陸衍之攏起眉頭：“到底發生了什么事？”

“我讓你滾！”宋輕語拿起桌上的臺燈，便要往陸衍之砸去。

陸衍之眼明手快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：“宋輕語！你冷靜點！”

宋輕語緩緩地抬起眸子，帶了紅血絲的眼睛里，恨意滾滾：“既然你嫌棄我臟，你為什么要帶我回來？你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？陸衍之！玩弄我，讓你覺得很有成就感是嗎？”

陸衍之的眉頭攏成了一條直線：“你在說什么？我什么時候嫌棄你……”

“你走，或者讓我走可以嗎？！”宋輕語被握住的手，抖得厲害，語氣里雖然是哀求，但一雙眼睛冷得可怕，“算我求你了，行嗎？”

陸衍之煩躁不已。

他用力握緊宋輕語的手：“太晚了，你睡吧。”

說完，松開宋輕語，轉身離去。

宋輕語的手，無聲滑落。

她閉了閉長長的睫毛，一滴淚滑落。

半晌，她睜開眼睛，看著桌上暖黃色的燈，離開a市的念頭，更強了。

翌日。

宋輕語聽到樓下傳來陸衍之車子離去的聲音，她才下了樓。

廚房準備了早餐。

但已不像過去那般敷衍了。

徐媽給她上菜時，見她臉上沒有什么表情。

頗為忐忑。

昨天，林沁雪上門，她可是全程觀摩。

陸衍之竟然為宋輕語撐腰，屬實是出乎她意料之外。

雖然不清楚陸衍之為什么會這么做，但身為打工人的徐媽，可不想成為下一只儆猴的雞。

宋輕語無視偷偷觀察自己的徐媽，吃過飯之后，便出門了。

她只要離開a市，警方那邊就可以通過她的身份證，發現這一點。

而且，經過楊麥麥的道歉，整個a市，不說是百分之百的人，估計百分之七八十的人，都認識她。

陸衍之完全不需要在她身上裝定位儀。

果不其然。

宋輕語剛到了和私家偵探約定的地點，便有不少人頻頻看了過來，目光各異。

但沒有一個人敢上前。

“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。”接單的私家偵探，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，一身的學生氣，長得倒是挺好看的，屬于清秀掛，不過，他身上的西服很不合身，應該是租的或者是借的。

宋輕語不動聲色移開視線，自我介紹：“宋輕語。”

私家偵探挑眉：“本家，宋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