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鳳鳳被拽得一個踉蹌,手腕立刻紅了一圈:“放開!”
“脾氣還挺辣?”
趙垣淫笑著湊近,昨夜宿醉的酒氣嗆得柳鳳鳳想吐。
“滾開!”
“就不滾,本公子就喜歡馴服烈馬。”說著竟伸手去摸她腰,“讓爺看看是哪里撞疼了……”
桑余上前,一把推開趙垣的手,把柳鳳鳳護在了身后。
桑余目光愈冷,低聲警告:“光天化日,天子腳下,你眼里還有王法嗎?”
趙垣這才注意到桑余,眼睛頓時直了。
比起柳鳳鳳的明艷,眼前女子肌膚蒼白,眉目如畫,生起氣來讓人看了心里發怵,可又柔弱得不行,硬生生激起了人心里的征服欲。
“王法?”趙垣松開柳鳳鳳,轉而逼近桑余,“在這條街上,老子就是王法!”
桑余護緊了柳鳳鳳,趙垣趁機,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臉,然后和身邊人一起猥瑣地笑了起來。
圍觀百姓看得牙癢癢,卻無人敢上前。
趙垣的家丁將他們圍起來,有人吹起口哨:“少爺好眼光!這兩個娘們的確水靈!”
桑余退無可退,忽然看到一旁的面攤,沒多想,抄起一把茶壺就狠狠砸在趙垣頭上。
熱水澆了他一臉,瓷片在額頭劃出血痕。
“賤人!”趙垣反應過來,抹了把臉上的血,震驚不已,暴怒道:“你今天死定了,爺非弄廢你不可!”
祁蘅渾身血液瞬間沸騰,臉色發青,方才的醋意只剩下怒其不爭。
“見到朕時跟老鼠見了貓一樣,碰也碰不得,這種時候倒是軟弱至極!”
他轉身快步走向樓梯,心里卻止不住地急迫和擔心。
身后的太監見狀慌忙跟上:“陛下!使不得啊!您萬金之軀……”
“滾開!”祁蘅一腳踹開攔路的春連。
他腦中只有一個念頭——殺了那個敢碰她的雜碎。
就在祁蘅從翰林院的大門沖出時,街上的情形已然突變。
一個眉眼凌厲的少年不知從何處閃出,一把抓住趙垣不安分的胳膊,咔嚓一聲,就擰斷了。
趙垣的慘叫聲還沒出口,少年又是一腳踹在他膝窩,直接讓他跪在了桑余面前,膝蓋骨碎得瓷實。
是宋元。
男子頓時哀嚎,咒罵不止:“你們知道我是誰嗎?我爹是鴻臚寺寺卿趙德方!”
桑余正要往后退,忽然撞入一個柔軟的懷抱。
她回頭,是李識衍。
只是此刻,一貫克制矜冷的他,卻不由皺著眉,眼中露出深深的厭惡和冷意。
“識衍哥哥!”柳鳳鳳如見救星。
李識衍輕輕拍了拍桑余的肩,沖柳鳳鳳笑笑,然后緩緩走向趙垣。
他一邊從宋元手中接過匕首,聲音輕柔得可怕:“你是哪只手碰的我夫人?”
趙垣看著李識衍如墨般透著涼意的眼睛,竟有一種瀕死的錯覺,整個人不由抖如篩糠,鼻涕眼淚糊了一臉:“我、我錯了……”
“右手。”柳鳳鳳冷冷道。
李識衍沒說話,抬腳,踩住趙垣已經脫臼的右腕,匕首寒光一閃,徑直穿透手掌釘入青石板。
鮮血有幾滴噴濺在他月白色的衣擺上了。
“啊——!”
慘叫聲乍然想起。
圍觀百姓嘩然退散,這下再也不敢湊熱鬧了。
李識衍慢慢蹲下身,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:“你就是趙垣?回去告訴你爹,這是我替我父送他的見面禮,讓他別著急,馬上就到他了。”
說完,李識衍緩緩起身,掏出手帕擦了擦指尖的血跡。
匕首還插在趙垣的手上。
桑余看著李識衍的衣角,有些可惜:“臟了。”
“下次注意。”李識衍微笑。
祁蘅隱在遠處的陰影里,看見日光曝在他們的身上。
他又看著李識衍。
看著桑余自然而然地挽上李識衍的手,看見她仰頭對李識衍說話時眼中的笑意。
真有意思。
李識衍原來和他是一樣的人啊。
一樣的人,可為什么桑余不怕他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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