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以后,臣妾不會再……”桑余說到這里,心口猛的一痛,她皺了皺眉,繼續道:“不會再動任何不該有的心思。”
“我只想求陛下,不要讓我生下的您的孩子。”
“在我有一天死了的時候,他被別人欺凌折辱,也沒人出來護著他。”
“陛下,不如高抬貴手,許給臣妾一個圓滿。”
桑余的目光很堅定,仿佛只是在同祁蘅談一樁生意。
眼里,沒有對祁蘅的半點信任。
她一點都不想給他生孩子。
祁蘅遲疑的看著她眼里的決絕。
所以,她的圓滿,就是沈康安然活著?就是不用給自己生孩子?
她竟怕到連他的孩子都不敢要。
祁蘅眼中的光一點點暗淡下去。他緩緩站起身,想說什么卻又咽了回去。
最終,他只是輕輕撫過桑余的發梢:“以后別再說這種話了,不然朕真的會想殺了你……”
“可你知道,現在的朕舍不得。”
“你放心,朕不會讓我們的孩子重蹈幼時的覆轍,我也不會做父皇那樣的人。”
祁蘅避開她的目光,往外走去:“你好好休息,朕……明日再來看你。”
走到門口時,祁蘅忽然停下腳步,背對著桑余道:“那把梳子……朕還是會讓人重新做一把。”他聲音很輕,像是在自自語,“朕記得你收到那日很開心,你說你很喜歡那把梳子,摔碎那天,你應該很難過。”
桑余沒有回應,只是看著銅鏡中自己模糊的倒影。
鏡中人面色蒼白,眼中再無往日神采。
祁蘅第一次感到無力,明明擁有天下,卻換不來眼前人一個真心的笑容。
桑余沒有挽留,只是在他轉身時輕聲說了句:“恭送陛下。”
祁蘅沒有停下,大步離開了寢殿。
他怕再多待一刻,就會控制不住將桑余揉進懷里的沖動——
而他清楚,現在的她,連這樣的觸碰都會抗拒。
祁蘅冷笑了笑,一出門,被刺骨的冷風吹的有些猝不及防。
他看著月亮,鄙夷自己今夜又對桑余的伏低做小。
可他忍不住。
他對陸晚寧,都沒有如此小心翼翼過。
這就是真正的喜歡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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