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現在,桑余真的問出阿箬的事,祁蘅只覺得心虛,不敢看她的眼睛。
是啊,他真的……真的寵幸了別人。
這個事實已定,怎么也回不去了。
可他是皇帝,祁蘅這樣想,想要讓自己在桑余面前別這么失態。
他挑眉,不以為然地笑了笑:“是,她很聽話,和后宮里的女人都不一樣,很適合……用來解悶。”
“是你逼迫她的么?”
祁蘅沒想到她會這么問。
她為什么會這么問?
因為他們之間的第一次,是自己逼迫的桑余么?
所以她就要故意這么問,故意這么惡心自己。
“你這話是什么意思?朕看上的女人,哪個不是心甘情愿求之不得?你以為誰都同你一樣么?”
話說完,祁蘅的氣息還有些不穩,他是真的被觸怒了,
桑余卻還是很平靜,她眨了眨眼睛,仿佛確認了一件事后,松了口氣般。
“好,那就請陛下好好待她,阿箬無親無故,別讓別人欺負她。哪怕只是解悶,也請保護好她。”
祁蘅的呼吸都凝滯了。
“你說……讓朕好好待她?讓朕,對好好對別的女人?”
桑余閉上了眼,屋里的蠟燭好亮,她如今是越來越不喜歡亮光了,閉上眼睛就好像回到了黑暗中,方得安全。
人人都將她往黑暗里推去,似乎從不會有人想要伸手將她拉一把。
祁蘅凝視著他,眸子變得漆黑:“桑余,這樣有意思么?”
“陛下想說什么?”
“你是不是覺得,朕不該寵幸阿箬?”
“陛下的自由,妃嬪無權干涉,臣妾也不例外……”
“可你卻因為此事病成這個樣子,你心里明明就很在意!”
桑余睜開眼,看向祁蘅,生出一種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果決。
“是因為你寵幸的是我的姐妹,是我信任的人,你殺了師父,又奪走了我為數不多的好友,你明明知道這深宮是如何的骯臟,你困住我還不夠,還想困住阿箬!”
“你以為誰都同你這般不識好歹?你既說她是你的姐妹,那朕給她榮華富貴,你不應該感激朕么?還是說,你就是嫉妒?!”
兩個人是第一次吵的如此面紅耳赤。
倒是嚇得外面跪著的奴才們戰戰兢兢。
這世上,恐怕也就只有昭妃娘娘敢與皇帝這般爭執。
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。
祁蘅的手在抖。
“你明明就在意。而且,若非你跟朕胡鬧,朕又怎么會寵幸她人?”
桑余遲疑的皺起眉,問:“因為我?”
“是!如果你覺得做朕的女人,是一件絕望之事,是毀了阿箬,那毀了她的人應該是你,她這一生的罪魁禍首也是你!”
桑余目光一怔,不可置信,仿佛做了天大的錯事,她迫切的搖頭,否認:“不是我……”
祁蘅似是知道了桑余的死穴。
他又是打定主意今日要吵贏她,較著勁不服輸,遂之不以為然地笑了笑,又開口:
“她是因為你才到朕的宮殿里當差的吧?她頭上的簪子,也是你送的吧?算起來,是你,把她,推到了朕的身邊。”
桑余躺在那里,茫然錯愕的睜著眼睛,看著祁蘅。
祁蘅也在看她,只是目光很冷。
那一瞬間,祁蘅心里什么東西,猛的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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