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嬤嬤聞,臉上立刻堆起諂媚的笑容,額頭上的雪都顧不上擦:\"回娘娘的話,正是賀昭儀的金鎖!老奴親眼看著這賤婢從衣裳堆里摸出來的!\"
\"賤人!\"賀昭儀怒道,\"那金鎖是我母親去年贈我的生辰禮!她這種下賤胚子也配碰?”
陸晚寧輕輕嘆息一聲,纖纖玉指掩著唇:\"是啊,桑婕妤怎么會做這種事呢?\"
桑余此刻被推了出來,和他們面對面。
陸晚寧緩步走到桑余跟前,繡著蘭花的裙擺掃過雪地,\"桑婕妤,這其中定是有什么誤會吧?\"
張嬤嬤將手中的金鎖晃得叮當作響,急忙說:“人證物證俱在,絕不會是誤會!”
隨即,她陰鷙的目光在桑余臉上剜了一圈:\"浣衣坊的規矩,偷東西的奴才——\"她突然拔高嗓門,讓周圍看熱鬧的宮人都聽得清清楚楚,\"該當鞭刑二十!\"
桑余被兩個粗使太監按著肩膀跪在雪地里,她聞冷笑:\"你們這一唱一和的,有意思嗎?\"
\"放肆!\"張嬤嬤一記耳光甩過去,桑余嘴角立刻見了血。
她轉身從太監手里接過一條浸了鹽水的牛皮鞭,鞭梢在雪地上拖出蜿蜒的痕跡,\"老奴今日就教教你規矩!\"
\"住手,你們想做什么!\"
云雀從屋里出來見到這一幕急忙掙扎著要撲過來,卻被兩個嬤嬤死死架住。
阿箬眼見情況不對,便紅著眼眶往人群外擠——她得去找人,找能救娘娘的人...
\"啪!\"
還沒反應過來,第一鞭就已經抽在桑余背上,單薄的棉衣立刻裂開道口子。
她渾身一顫,卻硬生生咽下了痛呼。
陸淮安看出這鞭子的力道,眼中什么東西動容了一下。
\"喲,還挺硬氣。\"張嬤嬤往手心啐了口唾沫,\"不過,不管你是什么人,挨到第三鞭也要哭爹喊娘了……\"
說著又是狠狠一鞭下去。
桑余死死的咬住牙,閉上了眼。
直到第五鞭落下時,桑余眼前已經開始發黑。
她恍惚間聽見賀昭儀嬌嗔的聲音:\"這賤奴手腳不干凈,該不會從前在陛下身邊也……\"
\"那就繼續打!\"張嬤嬤趁機又加了三分力道,\"奴才會打到她認罪為止!\"
鞭梢掃過脖頸,火辣辣的疼。
她終于從齒縫里溢出一聲悶哼——這聲音像把刀,突然扎得陸淮安后退了半步。
\"兄長別走啊。\"她聽見陸晚寧輕笑,\"好戲才剛開始呢。\"
陸晚寧的繡鞋踩進雪里,金線勾的牡丹紋掠過桑余眼前。
“桑余,誰叫你總是一次次惹我不高興?上一次還扯了我的頭發,我的頭發是你這種……”
桑余閉上眼,一句話也不想多聽。
一瞬間,她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睜開那兩個太監,抬起染血的手指就直取陸晚寧咽喉——
\"砰!\"
劇痛從小腹炸開。
桑余像片枯葉般飛出去,撞在井臺上。
一股鮮血噴在雪地上,仿佛一朵綻開的紅梅。
陸淮安后退一步,臉色漸漸煞白。
看著自己的腳,露出不可思議的震驚。
他做了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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