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毒蛇的信子,輕輕舔過味蕾。
那苦味很淡,如果桑余不知道這里面有什么,一定嘗不出來。
難怪要加在這么甜的點心里。
\"這才乖。\"祁蘅滿意地撫過她的發頂,又親自為她布了幾樣小菜,\"從今日起,朕每晚都會來陪阿余用膳。\"
桑余捏著銀箸的手指一顫:\"陛下政務繁忙,不必……\"
\"正因繁忙,才更該與阿余共度。\"祁蘅打斷她,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彩,\"阿余難道不愿見朕?\"
\"臣妾……榮幸之至。\"桑余麻木地咀嚼著食物,但每一口都如同嚼蠟。
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確有其事,她漸漸感到一陣眩暈襲來。
殿內的燭光開始模糊,祁蘅的聲音也變得忽遠忽近。
\"臣妾……去為陛下添茶。\"
桑余站了起來,想要借機遠離那令人窒息的氣氛。
然而剛邁出一步,世界便天旋地轉。
桑余茫然地站在原地,方才的念頭如同指間流沙,轉瞬消失無蹤。
她為何會突然起身?
要做什么?
桑余腦中一片空白,耳邊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和血液奔流的轟鳴。
\"阿余?\"祁蘅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,帶著詭異的回音。
桑余緩緩轉身,看見祁蘅仍坐在案前,燭光為他鍍上一層金邊,卻照不進那雙幽深的眼睛。
“陛下……我……”
他唇角微揚,不是平日面對朝臣的威嚴,也不是偶爾流露的溫柔,而是一種……近乎愉悅的期待?
\"我……\"桑余聽見自己的聲音飄忽不定,\"臣妾起身是要做什么?\"
話一出口,她自己都驚住了。
她竟然忘了自己要去做什么。
出乎意料的是,祁蘅非但沒有詫異或震驚,反而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彩。
他起身走近,雙手捧住她的臉,拇指輕輕摩挲她的臉頰。
\"沒什么要緊的。\"他的聲音溫柔得近乎詭異:“一些勞什子小事,阿余快坐下。”
“我……我怎么會忘了自己在做什么,為什么會這樣?”
\"阿余只是累了。\"
桑余想反駁,想質問,想掙脫這令人毛骨悚然的溫柔陷阱。
但她的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僵住,被祁蘅穩穩接在懷中。
他的心跳透過衣料傳來,平穩得可怕。
\"睡吧。\"他輕吻她的發頂,\"明日朕還會來。\"
這句話像一句詛咒,讓桑余渾身發冷。
她努力睜大眼睛,卻只看見祁蘅唇角那抹意味深長的笑,和窗外如墨的夜色融為一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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