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晚寧眼睛一亮,正要上前,卻聽祁蘅意有所指地開口:\"朕記得你最怕見血,何必弄得這么血腥?\"
陸晚寧笑容僵在臉上。
她突然意識到,祁蘅的此刻的溫柔帶著從沒對她有過的警惕與反感。
桑余于他,到底是不一樣。
風雪漸濃,祁蘅抱著桑余大步離去時。
所有人都不敢抬頭看,今夜的祁蘅仿佛回到了謀反那日,陰冷的讓人不敢直視。
祁蘅走了很久,懷里的桑余突然咳嗽,他立刻收緊手臂,
他沒想到,去浣衣坊會給桑余招來這樣的災禍。
經過陸淮安時,祁蘅突然駐足。
陸淮安第一個反應竟然不是害怕,而是想借機看一眼桑余,看她是不是很疼。
\"陸卿。\"祁蘅盯著他,忽然輕笑,“你這一腳,朕記下了。”
陸淮安喉結滾動,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桑余蒼白的臉上。
她額前的碎發被冷汗浸透,粘在青紫的傷痕上,嘴角還殘留著未擦凈的血跡。
\"臣……\"他剛開口,卻見桑余在昏迷中無意識地往祁蘅懷里縮了縮。
陸淮安心里莫名的難受。
祁蘅突然將大氅又裹緊幾分,徹底遮住陸淮安的視線:“陸將軍好腳力。”
他語氣辨不清喜怒,卻讓周遭溫度驟降,“在戶部任職,倒是可惜了。\"
\"陛下!\"陸晚寧突然沖過來跪下,“兄長他是無辜的,他是為了護住我才……\"
\"傳旨。”祁蘅突然提高聲音,“即日起,今日在場的所有奴才——”他目光掃過抖如篩糠的張嬤嬤,“全部發配慎刑司。”
趙德全立即尖聲應和:“奴才這就去辦!”他又帶著私人恩怨的,踹了一腳癱軟的張嬤嬤。
風雪中,桑余忽然微弱地咳了兩聲。祁蘅立刻停下腳步,低頭時繃緊的下頜線柔和了幾分:\"醒了?\"
桑余想,原來不是幻覺。
祁蘅的確來救他了。
他這個人,怎么越來越看不懂了?
讓她刷恭桶,折辱她的尊嚴。
可真的有人想要她的命時,他又總是會出現。
就像對待貓貓狗狗,只想她聽話,為了讓她聽話,可以折碎她所有的骨頭。
桑余渙散的目光掠過陸淮安,又緩緩閉上。
這個人,她則是更不想見。
\"回宮。\"祁蘅聲音驟然陰冷,\"傳太醫!\"
祁蘅走了。
陸晚寧走了過來,抓緊了陸淮安的手。
“哥哥,我早就同你說過,這個女人……”
祁蘅猛地甩開手,回頭看向妹妹:\"那金鎖,真是她偷的?\"
陸晚寧被哥哥甩開手,踉蹌后退了兩步。
精致的妝容在風雪中顯得格外蒼白,顯然沒想到連自己的兄長也會對自己生出質問。
\"兄長!\"陸晚寧突然抓住他的手臂,指甲幾乎要嵌入皮肉,\"你別忘了,你是陸家長子,你回京城是為了什么!我為之蟄伏三年的事,你就這般因為一個賤婢和我生出隔閡?忘了父親被貶?是誰阻撓我登上后位?一個金鎖,真相是什么根本不重要!\"
\"我沒忘!“陸淮安猛地看向陸晚寧:”你知不知道,剛才那一腳,可能真的要了她的命?“
陸晚寧怔住了,她從未見過兄長如此苛刻的眼神。
”晚寧,你為了當皇后,是連人命都不放在眼里了?\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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