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人心中的沈康,早就已經死了。
這樣,桑余才會安心待在他身邊。
——
桑余睜開眼睛,頭還昏沉的厲害。
她良久未動,盯著房梁發呆。
她懷疑剛才的那一切是不是一場夢,自己到底殺了陸淮安沒有。
直到身邊傾覆而來一道身影,桑余轉動眼珠看過去,看見祁蘅的目光,她確定那不是夢。
祁蘅望著她,眼里都是好整以暇的笑意。
“醒了?”
祁蘅坐了下來,伸手遣退了伺候的奴才。
桑余還在裝傻,仿佛不明所以。
“別裝了。”
祁蘅手里轉動著什么,桑余低頭看過去,是自己刺傷陸淮安的簪子。
“陸淮安膽子再大,也不敢對你動手。”
桑余一怔,眼中的茫然轉瞬變為了冰冷。
“陛下既然猜出來了,為什么不讓陸晚寧殺了我給她哥哥償命?”
祁蘅眸色一變,忽然抬手扔掉了簪子。
桑余還未反應過來,祁蘅就已經輕輕的扼住了她的脖頸。
桑余嚇得呼吸錯亂,看著祁蘅。
祁蘅小心揉捏著她的脖頸,摸著她的脈搏和細嫩的皮膚,仔細打量著。
他其實很開心,桑余再次拿起了武器,再一次想要殺人。
她是不是……有那么一點點想要回到過去了?
“朕怎么舍得呢?”
他抬眸,晦暗不明的眼眸盯著桑余的眼睛,被她的眸光吸引。
“朕可以有成千上萬個戶部主簿,可卻只有一個阿余啊。”
桑余聽見他的聲音就覺得惡心,冷冷的撇開視線。
“那可是陛下最心愛女子的哥哥。況且,陛下不怕臣妾有一天,也對你動手?”
“你大可以。”祁蘅笑了,眼里閃著詭異的光:“看看我死了,你的那些奴才,還有跟你有關的所有人,能不能活命。”
他太清楚桑余心底怕什么了。
一個殺手,偏偏有憐憫心,那就只能活該任人拿捏。
“你親朕一下,朕就繼續相信你,陸淮安說什么,朕都不信。”
桑余身子猛地一僵,忽然抬頭:“陸淮安沒死?”
“沒死。”
桑余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她顫抖起來,壓抑著憤怒。
為什么做了萬全之策,陸淮安還是死不了?
“但是,也活不長了,毒毀了他的經脈,也就幾年的時間,他就會慢慢地衰竭而死。”
桑余抬眼,眼里漸漸亮起了興奮的光。
“這么開心?”
桑余當然開心,能替師父報仇,她當然開心。
祁蘅看著她開心,自己也跟著開心。
她怎么會知道,她簪子上的那點毒,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。
如果不是自己順水推舟,好好的為陸淮安“診治”了一番,他也不會死路一條。
陸淮安動了桑余,一次兩次,本就該死。
沒有人能動桑余,祁蘅早就想要他的命了。
他說過的,那一腳,他記下了。
桑余問:“那陛下如今要怎么向貴妃娘娘交代?”
祁蘅眉頭微挑,緩緩靠近:“阿余你擔心我?”
桑余想到如今如果不拉緊祁蘅這根救命稻草,恐怕就要給陸淮安陪葬去了,她還不想因他而死。
“是啊,臣妾擔憂。”
祁蘅知道她又在騙人,可他不在意,他愿意信。
“陸淮安不知道自己快死了,朕會封他為戶部侍郎,掌管官鹽鐵礦,因禍得福,陸家該感激你。”
“阿余啊,你殺了陸家唯一的嫡子,如果泄露出去,朕很難做,丞相和陸家都不會放過你,朕也無能為力。”
“所以,阿余如果不聽話,這秘密,朕可不一定保得住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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