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聳聳肩,意思是他也不知道。
“你很了解陸澤?”
男人輕笑,帶幾分不屑,“不能說十分了解,只是知道他干過的一些沒底線的事。”
玖瑤沉默。
男人話多,便繼續說。
“你當然不是他第一個帶上船的女人,上一次,他帶了十個年輕姑娘上船,邀請了三個大佬,船在海上漂了一個月,下船的時候,三個姑娘都懷孕了,他給了那三個姑娘一筆營養費,事情就算過去了。”
一陣腥咸的海風吹來,玖瑤突然反胃。
就是跟著顧寒夜這些年,早已見識過所謂名流貴族的生活如何淫靡,但每一次聽到或者親自看到這類事情時,還是有生理性的厭惡。
“不過,你確實是他用心最多的一個女人。”
玖瑤冷淡說道:“我不在意他的喜好。”
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,笑道:“我大概知道他為什么喜歡你了。”
玖瑤瞥他一眼。
“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,別人碗里的,永遠是最香的。”他話音一頓,“你吊足了他的胃口,也確實獨特而迷人。”
玖瑤抿抿嘴,顧寒夜說過類似的話,但她只有聽到顧寒夜這么講的時候,才會覺得臉熱心跳加速。
其他男人的贊許,對她來說,就像寡淡的白開水,她喝不出一絲甜味。
正說著話,房子前院突然傳來騷亂聲。
有女人的尖叫聲,說著你們干什么,還有男人的怒吼,有人怒吼豈有此理,還有人說,陸總人在哪,誰允許你們這樣無禮?
似乎是大家正為什么事情而感到不滿。
想到身邊男子說過,這些人是來抓人的,玖瑤大概猜到,是黑衣人的行為,冒犯了賓客們。
玖瑤精神一震,看向身邊男子。
男子點點頭,就是現在。
兩人一起,彎著腰,大步沖向海岸。
黑衣人只管在前院和別墅里找人,顯然都沒想到,玖瑤和這個男人躲在灌木叢里,看上了他們的快艇。
根本沒人來阻攔他們!
快艇沉重,但好在起了風浪,一股一股的浪潮拍打上岸,男人身高體壯,借著退潮時的巨大吸力,將快艇推進水中。
等快艇快要浮起來時,他把玖瑤抱進船里,然后又借著一股浪潮,把快艇徹底推入大海。
他自己則抓著一條從快艇上甩出來的繩索,大半個身子泡在水里。
玖瑤若在這個時候開船離開,他是沒有一點辦法的。
但玖瑤毫不猶豫地將他拽上了船。
男人上船后,抹去臉上的海水,笑著對玖瑤說:“還以為你會把我拋下呢。”
“我沒那么過河拆橋。”
雖然請這家伙上船,等于提高了自己被男人欺負的風險,但陸澤的人應該很快就會追來,多一個人在,也能多一個人幫她想辦法。
“我不上船,你順利逃走,就不用付給我‘報酬’了。”
他說的報酬,指的是以身抵債的事。
玖瑤顧不得想那些,她冷淡說道:“少說廢話,趕緊坐穩,我要開船了。”
男人卻走上前來,“有我在,不用你掌舵。”
于是男人來到駕駛位,玖瑤則坐回位子上,扣好了安全帶。
茫茫大海,只有無盡的海浪。
身后的小島,已漸漸遠去。
那些骯臟的,浮華的,危險的,終于暫時被玖瑤拋到了腦后。
她胡思亂想,想自己的男人,想自己的孩子,想自己的同胞弟弟,也想自己的老父親。
生的意志變強,戰勝了對死亡的恐懼,對敵人的畏懼。
就像這海,縱然藏著無數兇險,但只要掌握了駕馭的技術,照樣可以乘風破浪。
然后她開始思考,為什么顧寒夜沒有派直升機過來,以及島上的信號問題。
這么冷靜下來一思考,她就有了頭緒。
也許島上有特殊的干擾裝置,可以令信號中斷,甚至飛機失靈。
所以陸澤選擇旅途結束后,再派飛機過來接賓客們,送回游輪上。
可能是因為登陸小島的時候,他需要信號切斷,而離開小島時,則無所謂了。
她還想起來,這幾天經常聽到賓客們抱怨島上沒有信號的問題。
這也是為什么她沒有隨便開口向別人借手機,因為大家都反應過信號不穩定,時斷時續,續的時候少,斷的時候多。
玖瑤把自己猜想講出來,向男人求證。
男人沒有給她確切回答,只說了句:“大概吧。”
緊接著玖瑤就問了一句:“所以你的手機怎么會有信號?”
男人笑道:“可能我手機比較厲害吧!”
玖瑤皺眉,這人又沒跟她說實話。
然而不等她把這個問題想明白,他們的身后突然傳來很多游艇的馬達聲。
陸澤的人追來了!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