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很多事，我知道，是我虧欠你......”

“不，不，我是真的要感謝你，程阮，是你說的，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壞事。”霍子瀟幫她擦去臉上淚水，“你走了之后，我瀟瀟灑灑地環游世界，還一不小心當上了職業賽車手，以前，離開霍家我什么都不是，現在，我有錢有名有身份地位，你說，這算不算因禍得福呢？”

她蒼白地笑了一下，“如果是這樣，祝賀你，我替你高興。”

“你呢？”他隨手把灶臺上一個還沒丟掉的廉價外賣餐盒往旁邊扒拉了一下，打量著她這個狹小破舊的廚房，“對你現在的生活滿意嗎？”

她快速抹去臉上淚水，低著頭，深吸了口氣，用平靜而低沉的語調回答：“滿意。”

但是真正的滿意不會是這樣的表情。

霍子瀟點點頭：“也是，物質上的匱乏，并不等于精神上也貧瘠，你有家人，有愛你的孩子，我呢？我有什么？”

“你也有家人，你是職業車手。”

霍子瀟笑著搖頭：“這些年，我沒回來過，一個人孤獨地走了很多路。”

他停下來，雙手仍圈著她，凝視著她的眼睛，長久的沉默。

她沒有安慰他，只是默默流眼淚。

霍子瀟繼續說下去。

“你生養這個小孩的過程中，雖然辛苦，但肯定也有快樂吧？所以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么。”

程阮苦笑：“嫉妒。”

“對，我也想有個孩子，可是我找不到想一起生孩子的人。”

霍子瀟說完，兩人又沉默了一陣。

等著她詢問，但她不問他的事，也不看他的眼睛，只是別開臉，默默流淚。

其實看到她流淚，霍子瀟真的心疼，但又欣慰。

他不喜歡她撒謊，偽裝，更不喜歡她用那種恨不得馬上和他劃清界限的口吻說話。

她不受控制流下的淚水里，到底是懊悔更多，還是無奈更多？

至少有她的真情實感。

霍子瀟將她抱進懷里，緊緊抱著，恨不得一下子彌補這么多年的空缺。

她沒有再抵抗，只是良久之后，她輕輕拍了拍他后背，說了一句：“但你真的該走了。”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