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執劍人!”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年輕官員硬是從人堆里擠了出來,滿臉堆笑,“我是行政部的張偉,您還記得我嗎?三年前的慶功宴上,我給您敬過酒。”
李巖星瞥了他一眼。
“不記得了。”
“啊……”張偉的笑容僵在臉上,但立刻又恢復如常,“沒關系沒關系,您貴人多忘事。我就是想跟您打個招呼,以后有什么用得著小弟的地方,您盡管開口!”
李巖星沒理他,徑直往前走。
更多的人潮水般涌了上來。
“李執劍人,我是軍事部的……”
“李執劍人,我是情報部的……”
“李執劍人,我……”
李巖星停下腳步。
他轉過身,目光平靜的掃過一張張諂媚的臉。
“麻煩都給我讓開。”
他僅是眉頭輕輕一皺,瞬間刺穿了所有的嘈雜。
那股無形的壓力,讓圍堵的人群不由自主向后退去,硬生生擠出一條通道。
李巖星邁步離開。
身后,官員們面面相覷,竊竊私語。
“這家伙……還是這么不近人情。”
“廢話,你以為他是誰?換你剛從鬼門關回來,還有心情跟咱們在這扯淡?”
“也是……可惜了,要是能搭上他的線……”
李巖星走出聯邦總部,站在空曠的廣場上。
夜幕降臨,圣光城的萬家燈火璀璨如星河,他卻覺得這座城市陌生得可怕。
他抬起頭,看著那些虛偽的光,突然感到一陣深入骨髓的疲憊。
“李兄。”
陳國棟不知何時走了過來,臉上掛著熱絡的笑。
“有事?”
“沒事,就是老朋友許久未見,聊聊。”陳國棟自來熟地拍了拍李巖星的肩膀,“走,喝一杯去?”
“不了。”
“別這么拒人千里之外嘛。”陳國棟湊近了些,壓低聲音,“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,但周正龍那事,你可千萬別犯糊涂。他現在是聯邦叛徒,你必須跟他劃清界限,不然……會有人拿這個做文章的。”
李巖星的眼神沒有絲毫變化。
“我明白。”
“明白就好,明白就好。”陳國棟松了口氣,隨即又換上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,“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。”
“什么?”
“前十的位置,空了三個。”陳國棟笑得意味深長,“你,有沒有興趣?”
李巖星看著他。
“你覺得我有興趣?”
“當然!”陳國棟的音量都高了些,“你這次立下不世之功,整個聯邦都看著呢!這份功勞,足夠你坐上那個位置了!”
他頓了頓,拋出了真正的重磅炸彈。
“而且,這不光是我們的意思,也是一號的意思。”
李巖星的瞳孔,幾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。
“一號?”
“對!”陳國棟臉上的笑容幾乎要咧到耳根,“一號說了,等他回來,就正式任命你為聯邦七號,掌管整個執法部門!”
“怎么樣?驚不驚喜,意不意外?”
李巖星沒有說話,懶得說。
陳國棟這個人,太油膩了,那雙眼睛里沒有任何情緒,完全像是在對待一個利益捆綁過程。
“你……你這是什么反應?”
陳國棟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,臉上的笑容也有些掛不住了。
“沒什么。”李巖星收回目光,轉身,“我累了,先走了。”
“誒,等等……李……”
陳國棟還想說什么,李巖星的身影卻已消失在夜色中。
他站在原地,眉頭緊鎖。
“媽的,這家伙……”
……
回到位于圣光城邊緣的公寓住所,李巖星沒有開燈。
心事重重的走到窗邊,看著窗外那個流光溢彩、紙醉金迷的世界,頓時覺得很不真實。
想到王凡等人自江北出發,一路上報告回來的那些慘案,同樣的世界,卻是兩面不同的環境,只覺得一陣唏噓。
“要我去當七號首長?管執法部門?”
他靠在墻壁上,極輕自嘲道:“我以為,我的劍,是用來改變這個世界的。”
“到頭來,他們卻只想把我,也變成這個世界的一部分。”
他轉過身,目光落在墻上那把陪伴了他數十年的古劍上,劍身在月光下泛著幽冷的光。
良久。
他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,輕聲開口,像是在問自己,又像是在問許久沒有出現過的人。
“老師。”
“如陳國棟所說,你真是這樣想的嗎?”
“你給我規劃的那條路,是不是從一開始,就走不通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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