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雷走后,曹世勇又拿出了那個鼻煙壺,仔細地看了看。
“大旭,你說你這是怎么看出來的呢?我說句實話啊,我玩兒了半輩子瓶兒,真就沒看出來問題,這多開門啊?”
羅旭掃了曹世勇一眼:“曹哥,我說這是假的了嗎?”
“啊?”
曹世勇都懵了,整個人就跟觸電似的站了起來。
“臥槽!那咱算搶劫了吧?”
徐文斌臉也白了。
“大旭,要是真的……咱剛才大人家干嘛?”
見二人反應,羅旭不禁笑了出來。
“逗你們的,要真的,我不就讓曹哥收了?”
曹世勇長舒一口氣:“臥槽!我說弟弟,咱不帶這樣的,哥可快四十了,上次體檢說血壓高呢!”
一邊說著,曹世勇從口袋里拿出了一瓶速效。
羅旭笑道:“曹哥!速效治心臟的,你不是血壓高嗎?”
“沒事,先穩穩心跳,就當保養了!”
說著,曹世勇便數出六粒,塞進了嘴里。
“那這玩意兒……還是贗品唄?”
羅旭點了點頭:“當然,曹哥,您能看老,其實眼力沒問題,我剛才一進屋,也覺得傻開門!只不過……最近這兩天發生的事兒太多了,我只要看到高價物件兒,就覺得是假的,快落下病了!”
“你這可不是落下病,至少看出來了,來!跟哥說說,哪假了?”
曹世勇一臉急切道,雖然自己沒掏錢收,但也著急著再跟羅旭血點東西。
羅旭淡淡一笑:“首先,曹哥你看沒看出來,這東西的工特別棒,甚至能看到宮廷?”
曹世勇再看鼻煙壺,立刻點了點頭:“還真是,我先前就覺得是八旗貴胄、王爺、貝勒玩兒的東西,但沒想到宮里,你這么一說……合理!”
“那這句詩呢?”羅旭指了指鼻煙壺的背面,問道。
這一次,曹世勇露出了自信滿滿地一笑。
“兄弟,你考我?哈哈,這次我可能答上來,自從被你數落以后,我當真看書了,而且沒少看明清的東西,這‘不是閑花野草流’出自乾隆爺的《菜花》……”
說著,曹世勇睜大雙眼,整個表情呆住了。
“臥槽……”
“臥槽……兄弟,我真沒往那想,還是步子邁小了啊!你覺得這東西是乾隆爺御用?”
羅旭會心一笑:“在不扯著蛋的基礎上,步子能邁多大,就邁多大!其實不排除有皇親貴胄把皇帝的詩詞刻寫在物件兒上,但無論怎么樣,這瓶兒都不該有落款,您說對嗎?”
“對!甭管是乾隆爺御用,還是王爺、貝勒拿在手里,工匠還真沒資格落款,除非是從民間買的,可要是民間,這工、這料又未必對得上,至少在清朝,民間玩意兒可沒有那么精細的工,古話怎么說來著……下一刀、收一金啊!”
曹世勇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。
羅旭微笑點頭:“不錯!民間要是有這么好的工,早就被宮廷錄用了,所以這是咱判斷物件兒的第一步!”
“第一步?大旭,這還不夠?”徐文斌道。
羅旭搖了搖頭:“不夠,在一個物件兒上找問題的同時,我們應該同時對自己提出疑問,解決不了所有疑問,就說明找到的問題還不夠!”
說著,羅旭拿過鼻煙壺,指了指正面的雕刻。
這也便是他最終確定這物件兒是贗品的依據。
“曹哥,這是嘛手藝?”
曹世勇睜大了雙眼:“這……精工雕刻,琺瑯彩上色!”
“沒錯!就是琺瑯彩!這也是它把我騙了的原因!因為我上眼就看出這是琺瑯彩了,所以就歸為清宮手藝,但就是這一確定,讓我疏忽了最重要的東西!”
羅旭站起身,整張臉變得嚴肅了起來。
對于羅旭這種反應,其實曹世勇和徐文斌早就習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