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文山搖頭而笑:“杜處,您看這果籃兒,下面都是爛的,上面則是好的,這是什么意思?”
杜剛想了想:“那能有什么意思?小羅遇到奸商了唄!”
“非也!我敢保證,這小子不知道從哪,故意買了這一堆爛果子!”鄭文山邊說,便朝著羅旭笑了笑。
羅旭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:“讓您猜著了!”
鄭文山無奈搖頭:“杜處,這種把戲,在小攤小販上常出現,不止賣水果的常干,比如買一筐雞蛋,上面看著挺好,底下則是一堆破的,這叫猴兒頂燈!”
“猴兒頂燈我聽過!這和古玩有什么關系?”杜剛問道。
謝作云笑了笑:“杜處,今兒這場拍賣會,第一個物件兒雖然是坑里的,但卻是老的,而且有些價值,可后面的物件兒……可都是贗品了,這不就是猴兒頂燈了嗎?”
“啊?哈哈哈哈……”
杜剛不禁大笑了起來:“誒喲我說,你們古玩行的人可真有意思,這點事兒明說了不就得了?還整這一出干嘛?”
羅旭一笑:“杜處,看破不說破,您不也是一樣嗎?”
“哦?”
杜剛微微一愣,似乎明白了羅旭的意思。
這意思是說,杜剛明知道鄭文山、謝作云二人看出了問題,但卻沒告訴他直接跑了,可現在他們扯了個理由,自己還要看破不說破地配合他們。
而羅旭所做的也是一樣,明知鄭、謝二人看出了今兒這個局,現在反倒問他,所以他也不直接回答,直接買了個“猴兒頂燈”的果籃兒!
想到這,杜剛頗為感慨道:“小羅,你不簡單啊!”
“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,杜處,今兒這局不簡單,我并不想發表什么意見,所以才這么做了!”羅旭點頭而笑。
聞,杜剛緩緩點頭,卻沒說什么。
他想了想,隨后嘆了一聲:“鄭教授、謝老,咱們打交道多年了,小羅也是你們舉薦的,我就不見外了,今兒咱把話擺在桌面上,小羅很優秀,我杜剛看得見,但鑒藏協會的會長,不能這么輕易地決定!”
“杜處說的沒錯,鄭某也沒有逼宮的意思,非要您現在就定下來羅旭做會長,只是希望您了解一下他的才能!”
鄭文山連忙道,似是生怕杜剛誤會了他的意思。
杜剛則抬手打斷了他:“業務方面我杜剛是外行,有你們二位,我自然信得過,不過談到思維縝密、不出紕漏,小羅卻是做得比較好,我始終認為,能把人際做好的人,做什么都不會差!”
“不過就這么決定,會顯得局里有失公允,而且家銘雖然表現不好,但畢竟還是有機會的,至于韓昆……想必也是看出了設局,求自保罷了,可以理解,所以……”
說著,杜剛看向羅旭:“小羅,接下來局里和兩個協會還要考察,你可要好好表現啊!”
羅旭自然聽明白了杜剛的意思。
雖然認可自己比那二人強,但并不想這么早下定論,這樣做一來是給眾人看的,他杜大處長做事公平,二來……也是借著現在的場面來表達一個事實。
那就是,無論誰做會長,最終他說得算!
若是換了旁人,比如韓昆、張家銘之輩,此時必然會躬身賠笑臉,立馬表明立場、亮出決心,說著一定會干好,不辜負領導期望一類的話。
但他羅旭可說不出來!
對于這協會的會長,他本來就沒有那么迫切,此時聽到杜剛這話,反倒有些暗暗不爽。
“杜處,您放心,無論誰做這個會長,我羅旭都沒有一點兒意見,我之所以這次答應鄭教授來競爭這個會長,也不過是為了讓咱天州古玩圈子,能多留下一些好物件兒而已!”
羅旭語氣平淡,不卑不亢,臉上卻依舊帶著笑容。
聽到這話,鄭文山和謝作云無不感覺熱血沸騰。
好小子!
這時候沒說那些討好的話,反倒是走了一把大義,漂亮!
要知道這杜處可是復員軍人,最討厭的就是膩膩歪歪、阿諛奉承,這下子可是打手心兒里了!
只見杜剛微微愣了一下,旋即大笑而出。
“哈哈哈,這小子,誰教他這么說的?怎么還將了我一軍?”
說著,杜剛直接掏出了一包中華煙,遞向了羅旭。
“小羅,我杜剛是個當兵的,脾氣不好,你以后可要好好干,要敢辜負我,我非教訓你不可!”
“啊?”
羅旭一愣,這話……嘛意思?
只見謝作云搖頭而笑:“傻小子,還不給杜處點上,好好謝謝人家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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