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著大花、走路吊兒郎當,卻仍掩飾不住老大風范的氣勢!
見藍頌沉默,羅旭笑了。
其實他知道,藍頌肯定不會回答,所以問這個問題,也并非為了一個答案。
而只是為了看藍頌的反應而已。
現在看來,自己猜的沒錯。
不止藍頌提前知道了今兒的局,葉振雄也知道,而且他先前的行為,的確是為了保護大家才點了天燈!
所以……
葉叔的身份絕不是一個大混子那么簡單。
他……到底是干嘛的?
是古玩圈的前輩?還是……警方的人?
但很快,羅旭否認了自己的想法,要知道當初在金家會所的時候他就聽說,葉振雄手里可是有人命的!
“大旭……”
“您甭說了,我知道您就算說也是敷衍我!”
羅旭會心一笑:“得!說說物件兒吧,正好袁兄不也是想知道嗎?”
袁杰立刻點了點頭:“對對對,先前的物件兒你都給我講明白了,但那汝窯……我是真好奇!”
羅旭聞又看了看藍頌:“藍叔,那汝窯做的真吧?”
“太真了,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有人做局,我絕對不會懷疑它是贗品,說真的,到現在我都懷疑是不是做局的人放錯了,當然我知道那不現實,誰也不會疏忽到把上億的物件兒放錯了。”藍頌點了點頭道。
羅旭笑道:“的確,我也看真,所以剛剛在拍賣會上,我甚至都沒看那些人競價,滿腦子都在找問題,最后……我想明白了,是底款!”
“底款?”
藍頌愣了一下,眉頭微微皺起,回憶著那汝窯底款的細節。
“是‘奉華’款,典型奉華堂的物件兒,高宗時期劉貴妃的私用,有什么問題?”
羅旭一笑,豎起拇指:“藍叔好腦子,能認出奉華堂,其實就成了一半兒了,但不知道您注意沒有,那底款的‘奉華’二字……有釉!”
“有釉?那怎么了?”這時,后排的袁杰問道。
而藍頌卻是沉默了。
約莫十秒左右,他倒吸了一口氣,使勁地點了點頭。
“對!對!大旭,你這眼……真是神了!其實我也看了底款,怎么就沒想到?”
袁杰一臉懵逼:“二位,這……嘛意思啊?底款有釉就是假的?”
羅旭不禁笑了笑:“袁兄,咱剛才說過,年代款是從明開始,確切地說,其實道永樂才規范楷書年款,而且是在物件兒上用藍釉書寫,再進行燒造,對吧?”
袁杰點頭如雞奔碎米:“對,那怎么了?”
“可宋代不是,由于并未有寫款制度,所以汝窯物件兒都是先燒造出來,再由專人把底款刻上去的,比如剛剛咱們說的‘奉華’、‘蔡’,還有一些‘甲乙丙’編號款,全都是先燒后刻!”羅旭道。
袁杰恍然大悟:“也就是說,宋瓷的底款應該是有刀口甚至可能見到白茬兒,但不會有釉,因為在落款的時候,就將釉破壞了!”
“孺子可教!”
羅旭一笑:“其實這個時候也考眼力,畢竟熟坑汝窯在經歷幾百年傳承,也會形成爆漿,其實那些落款也會變得溫潤、平滑,所以如果沒看準,就有可能把釉面兒認為成包漿,那就要打眼了!”
藍頌深深呼出一口氣,豎起拇指:“這細節,大旭,叔得按規矩送你一句,好眼力!”
“哈哈,藍叔客氣了,今兒這場拍賣算是練眼了,不過好在沒白來,我也收了個小碗兒!”
羅旭笑道。
藍頌聞不由搖頭而笑:“的確,但我不明白,那個米黃地雙駿碗……應該沒什么利潤了吧?為嘛非收它?”
羅旭則靠在椅背上,聳了聳肩:“藍叔,這碗……您不知道它的來歷?”
一聽這話,藍頌有些不解:“知道啊,你是想說八駿碗嗎?八駿碗分大小兩種,大八駿為八馬一圖,而小八駿則是雙馬一圖,當初康熙爺上次給親王的物件兒,落款成化寓意寄托,說是官窯不假,但物件兒路份不算高,價兒也上不去。”
羅旭緩緩點頭,不得不說,藍頌不愧是當初北方古玩界的翹楚。
開口能說出這些,水平可見一斑。
至于那個汝窯……的確算是頂級精仿了,就算他羅旭今兒如果沒有那靈光一閃,恐怕也難以分辨。
片刻,羅旭一笑:“您說的沒錯,這小八駿一套幾只?”
聽到這話,藍頌愣了一下,表情變得些許凝重。
“你小子……有幾只?”
小八駿他的確聽說過,但從沒見過有行里人收藏齊了。
要是這小子真能湊起來……
別看這單只只值幾萬塊,可成套的價格恐怕無法估量啊!
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