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梁長發這一聲“等等”,羅旭感覺渾身瞬間癱軟了。
一時間,汗如雨下,他趴在地上,大口喘息了起來。
手懸一線啊!
他當真沒想到梁長發這么猛,上來就要剁手。
也是真沒轍了,畢竟就算金雨墨通知金三爺,也不會這么快趕來。
所以他才拿那些贗品物件兒說事兒,畢竟梁長發肯定是愛物件兒之人。
羅旭是在賭!
幸好……賭贏了。
“你說,我這物件兒里有假的?”
梁長發瞥了一眼博古架,揚起頭道:“小子,上次在三爺的會所,我看得出你有點眼力,不過你要是敢騙我……可就不是斷一只手這么簡單了!”
羅旭喘著大氣,緩緩抬起頭:“不、不敢,梁爺,你這里真的有贗品!”
“行!給爺指出來!”
梁長發往椅背上一靠,翹起了二郎腿,同時擺了擺手,讓那幾個男人出去了。
羅旭慢慢爬起身,穩當了一會兒才緩緩站起來。
他走到博古架前,指著一個青花瓷碗,道:“梁、梁爺,這碗……不對,做舊做狠了,晚清的物件兒,做出了明前包漿了。”
一聽這話,梁長發坐不住了。
他連忙起身走了過去,細看了起來。
他是混黑的,可不是大領導,這些物件兒可是他賺錢自己買的。
要是有假……那可是純虧!
“這包漿……怎么了?”梁長發表情認真了一些。
羅旭緩緩搖頭:“包漿不對,白瓷底太黃了,您可以拿一只同期的瓷器比比,不是老的就一定發黃。”
梁長發手邊也沒有同期瓷器,只好先把碗放到了地上。
“接著說,還有假的嗎?”
羅旭掃了一眼,繼而指向了一個釉里紅的瓶子:“這器型不對,屬于臆造,梁爺,上次在會所您有些眼力,不該打眼買這種低仿。”
梁長發隨即拿起那個瓶看了一眼:“臆造?”
“沒錯,就是古時候并沒有這種器型,而是后來人憑想象造出了這種形狀,要是不信,您可以從書上、網站上查,不可能有這個形狀的瓶!”
梁長發也是醉了。
其實他玩物件兒也有兩三年了,在這期間也學習了不少。
只不過對書本知識,他實在是學不進去。
所以有時候一眼還可以看出新老,但對于做舊技術精湛的贗品,的確掌握不住。
當然,上次在會所,他之所以自信,也是因為魏東來是玉竹林的人,真假其實不用太過擔心。
“接著說!”
隨后羅旭又指出了三個高仿物件兒。
說白了這種高仿品,以梁長發的眼力會打眼,屬實正常。
聽完羅旭一一講完,梁長發只感覺都麻了。
這加起來……都過百萬啦!
“媽的,這些賣家我都能找著,我今兒就去退了!”
梁長發咬牙說了一句,旋即拿起了博古架最上層的一個罐。
“羅旭,你看看這個,這可是八十萬收的啊!”
羅旭掃了一眼,那罐圓形,直上直下,口徑十五公分上下,應該是個筆海。
釉為藍色,上有深藍花紋,包漿能看出老,但羅旭仍覺些許不自然。
一眼新!
“八十萬?梁爺,您按官窯收的吧?”
梁長發立刻點點頭:“沒錯兒,圈足是砂底,雖然沒落款,但人家說這是康熙無款官窯!”
羅旭搖頭而笑:“您讓我過過手?”
聞,梁長發將筆海放回了架上,羅旭這才拿起來。
“重量不對,沉手!”
“可是康熙瓷的確比其他朝代的更重啊!”
聽到這句話,羅旭暗笑,這梁長發或多或少還是懂點,只不過每樣知識都是一瓶子不滿,半瓶子晃蕩。
這樣的人只有一個結果,打眼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