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榮樓里,曹世勇、王天來幾人看過羅旭的收藏后也下來了,坐在一樓邊喝茶,邊感嘆著那些物件兒的精美。
而羅旭則依舊手拿著那把青銅劍,試圖研究出個結論,當然,即便有了秦雅先前隨口的提示,還是很難判斷出這劍的背景到底是什么。
至于王承鏞,明知道羅旭不想拿宣德爐換自己的懷表,卻依舊愛不釋手,一個勁兒地看,倆眼冒賊光!
“我說大旭,喝口茶吧,那把劍你可看了半天了!”這時,曹世勇道。
羅旭就跟沒聽到似的,完全看出了神,只見他慢慢湊近劍柄上的銘文位置,臉就快貼上了。
王承鏞笑了笑:“這小子真軸,我跟你說啊大旭,這玩意兒鉆牛角尖沒用,你想啊,要是考古那幫人弄到個好物件兒,得組織多少人一起開會研究?而且就算那樣,頂多也就有一點點的突破,你在這就算可勁兒想,也未必有什么結果!”
砰!
話音剛落,羅旭猛地站起身,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。
這一拍,把眾人嚇了一跳,尤其是王承鏞,本來歲數就不小了,被嚇得一激靈,手里的宣德爐差點掉了。
“操!嚇老子一跳,怎么個意思?嫌爺煩了?”
王承鏞也站了起來,本能地吼了一聲。
“是啊大旭,有話好說,王爺也沒別的意思啊!”曹世勇連忙起身勸道。
“大旭,別著急,看物件兒也不急于一時。”王天來也附和一聲。
誰知羅旭卻笑了,他一把抓住了王承鏞的肩膀:“王爺,牛逼了!”
王承鏞都傻了,趕緊把羅旭推開:“滾蛋!怎么還動手動腳的,有事兒說事兒!”
“夜郎自大!”
羅旭睜大雙眼道。
“嘛玩意兒?臥槽!完了!這小子別瘋了吧?”王承鏞一臉懵逼道。
幾人一聽,也都是擔心了起來,生怕羅旭是想物件兒想不明白,直接走火入魔了……
羅旭卻擺手一笑,直接坐在了椅子上,抬頭看向王承鏞。
“王老頭,戰國到西漢之間,南邊的少數民族不少吧?”
王承鏞有些不解道:“對啊,剛才咱不是聊過了嗎?你還說了一堆什么古巴蜀、古滇國的,不過……你嘛意思?”
羅旭拿起劍,隨意揮舞了幾下,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:“古夜郎國!”
古夜郎國?
眾人都是聽得有點迷糊。
不過王承鏞卻似乎是醒了。
畢竟玩物件兒的人,要是沒有充足的歷史知識,那是很難撿到大漏的。
這些人里,王天來肯定是沒戲,徐文斌也就是剛學,至于曹世勇……頂多算個半瓶子,唯一能和羅旭在一個層面思考的,也就是王承鏞了。
王承鏞眉頭一沉,立刻陷入沉思,嘴里還念叨著:“夜郎自大……”
“夜郎自大?我好像聽過這詞兒,不是說人太自大的意思嗎?”王天來道。
羅旭點了點頭:“字面兒就是這個意思,其實夜郎自大講的就是西漢使者到了南方諸國的事;按理說漢朝之大,自然不是南方小國能比,不過使者到了夜郎國的時候,夜郎國君卻問了這么一句話,漢孰與我大?意思就是大漢與我夜郎國哪個更大?
結果使者一聽就樂了,雖然嘴上沒說,可心里卻想著,你夜郎國區區小國,居然也敢問出這種問題?簡直是井底之蛙,不自量力,這也就是夜郎自大的典故。”
見幾人都是連連點頭,羅旭笑了笑:“其實司馬遷在《史記·西南夷列傳》中有過關于夜郎國的記載,西南夷長以什數,夜狼最大,其意思也就是說,夜郎國的國土面積并不小,反而很大,所以若是按照這么說來,那夜郎國君問上一句‘漢孰與我大’,便不算狂妄自大了!”
“我了個去,大旭啊,我真是服了你了,怎么嘛玩意兒都能說出這么多道道來呢?”
徐文斌一臉拜服地撓了撓頭:“其實我最近也看,不過看完了就忘。”
一聽這話,秦雅忍不住笑了出來:“斌哥,這不稀奇,要不老板怎么是老板呢?”
羅旭聞一笑,看向徐文斌:“斌子,其實也進步不小了,上次咱在鬼市,你能認出那個九竅塞是老的,最起碼算是有點眼力了。”
“好么,別提那肛塞了,我到現在都覺得手里有味兒。”
徐文斌連忙擺了擺手。
幾人說話間,羅旭注意到王承鏞的表情有了些許變化,便問道:“王爺,想明白了吧?”
王承鏞點了點頭:“通了,不過小子,要不是你先想通了,我可通不了,你是這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