錢嬤嬤垂著頭,等趙氏回了屋,才端著藥碗去了廊下,把熬藥的藥罐子,還有藥碗一并拿著要去收拾。
旁邊的小丫頭要獻殷勤,忙要上前接過來。
錢嬤嬤忙避開了小丫頭的手:“很是不用你幫忙,這可是姑娘的藥,你這毛都沒長齊,仔細毛手毛腳的給弄潑了!還是我自己來。”
說著拒絕了小丫頭和其他的人幫助,拎著藥罐子走出了攬月院。
有人沒忍住問了一句:“嬤嬤,你拿著藥罐子去哪里?”
錢嬤嬤頭也沒回:“我把藥罐子藥碗順帶送回廚房,讓她們洗干凈了,明兒個還要用呢,順便囑咐她們明日里給柳姑娘送幾樣好克化的點心來。姑娘嫌藥苦,得甜一甜嘴才好。”
說著就自去了。
等錢嬤嬤走遠了,才有幾個小丫頭攏在一起嘀咕:“呸,之前對表姑娘那可叫一個嚴苛,如今看表姑娘救了哥兒,立刻就換了一副嘴臉——”
“你小聲些吧,小心讓人聽到!”
……
這些話錢嬤嬤自然沒聽到。
她出了攬月院,直奔大廚房這邊而來。
路上經過一處黑燈瞎火的地方,停下了腳步,仔細聽了聽有幾聲鳥叫。
這才低聲道:“藥已經喂下去了,這是藥渣和熬藥的藥罐子,我都帶出來了。”
暗處,有個聲音:“做得不錯,沒人起疑吧?”
錢嬤嬤連忙搖頭:“沒有,她那丫頭問了一句,我說是大夫方子里就開了助眠的藥。”
那個聲音贊許道:“很好!藥罐子都交給我,這些你拿到廚房去,交給廚房的人就行了。”
說著從暗處遞出來一個和錢嬤嬤手里一模一樣的藥罐子,還有藥碗也一樣,里頭甚至還殘留這藥汁。
錢嬤嬤接過對方的藥罐子和藥碗,將自己手里的遞了出去。
兩人迅速而隱秘的做了交換。
然后錢嬤嬤再無事人一般,拎著東西,繼續往廚房走。
黑暗中那道身影,看著錢嬤嬤的身影消失,才匆匆消失在了夜色中。
然后沒多久,那道身影就出現在了老侯爺面前。
赫然是傅山。
老侯爺神色平靜,點著一盞燈,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。
看到傅山進來,頭都沒抬,只問了一句:“辦妥了?”
傅山點點頭:“已經辦妥了,藥已經喂下去了。”
老侯爺才輕輕一笑,手中的棋子隨手往桌上一撒,“如此甚好!敢對我侯府子嗣下手,死不足惜!若不是想釣出她身后之人,定然不會留她在世上。”
傅山淡淡的開口:“她服下了最性烈的絕子湯,這輩子也就沒有以后了。”
老侯爺一挑眉毛:“怎么?你是對我讓她服下絕子湯不服?還是覺得我太冷酷無情了?”
傅山忙跪下請罪:“屬下絕無此意!這柳家女來歷不明,又對侯府子嗣和主子下手,本就死不足惜!只是為何要給她下絕子湯,而不是其他毒藥?”
老侯爺慢條斯理的起身,“難道你還沒看出來嗎?這女人在勾搭明哥兒!看來她如今的目標是明哥兒。這樣勾引明哥兒,若是明哥兒一個不慎,讓這個女人有了身孕就遲了。”
“所以直接從源頭就斷了這女人的奢望!不管她有什么野心,一個生不出孩子,身子被敗壞徹底的女人,也翻不起浪來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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