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堯說著和妙妙一同離開院子，眾人隨后也紛紛離開。

月明星稀，秋風蕭瑟，時至午夜時，身后的房間內傳出徐盼醒來的動靜。

房門打開，很快又閉上，我感應到虛空波動的響動，于是說道：“盼盼你別走，我們父子說會話吧。”

徐盼說道：“我們之間還有什么好說的，教主一意孤行，想要的不就是這樣的結果。”

我說道：“當年三大未卜先知的高手為你測算死劫，你是在場的，我不得不這么做。”

“哼，你一句話的事情葬送了我的一生，我這些年叫天天不應，叫地地不靈，我不經受這些苦難又如何，我有原始天書在手什么學不會，這些苦難只會增長我對你和對世界的憎恨。”徐盼說道。

我說道：“沒有這些苦難，你的感知力不會這么強，如今的你，比你姐還要強大，整個天下，除了我就沒人是你的對手，這不是好事嗎？”

“這只是你覺得是好事。”徐盼說道。“在我很小的時候，我娘每天都會站在帳篷門口望著遠處發呆，我一開始不理解，后來才有人告訴我，我娘是期待著你的到來，我那時候沒見過你的樣子，可是我娘教會我讀書認字之后，我開始學習你留下的道法，你的處世哲學，你的修煉心得，我印象中的父親，偉岸而強大，溫暖得像部落過年時的篝火，第一次見到你時，別提我有多開心了，可是慢慢地我發現很多事情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，你有太多人需要你，你不獨屬于我。”

“你覺得我不疼你嗎？”我問道。

“你覺得呢？自從找到你之后，我就被安排在一個獨立的小房間里，你沒有像母親那樣陪著我睡過一個完整的覺，甚至沒有一天是單獨屬于我的，你不是在閉關修煉，就是有忙不完的事情，你甚至都沒有夸贊過我一句，我以為你就是這樣的人，可是你對姐姐，對其他人不是這樣的，你會傾盡全力愛護他們，你甚至為了一個外人王驢專門創了仙經，想盡辦法逗別人的孩子開心，你何曾這樣對過我？”徐盼質問。

我說道：“我本想在這十年里彌補，可是我看到了你的死劫，我不得不這么做。”

“不得不這么做？”徐盼哽咽。“你有沒有問過我的感受，有沒有問過我想要什么，你有沒有對我盡過一天做父親的責任，你憑什么來安排我的人生！”

我說道：“我不想安排你的人生，可我更不想你被人殺死，外人眼里我殺人不眨眼，我屠戮眾生，可是有誰能理解我的感受，惡人殺之不盡，你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都體會過，當年你的爺爺奶奶都是被人殺死的，你姐姐也被人殺死，我在乎的人快被殺光了，我不想再看見你被殺，盼盼，我也會害怕。”

“這就是你當初問也不問就毀了我雙眼的理由嗎？”徐盼問道。“你連給我緩和的機會都沒有，這十年來，我無數次想一死了之，可是我不甘心，我本想和我姐同歸于盡的，可是最后一刻我放棄了，你又何須救我，讓我死了，不是正遂你意嗎？”

“你是我的兒子，我怎么會想讓你死？”我哽咽說道。“我們徐家世代忠良，被外人所欺，到了我這一代依然如此，所以我要殺光所有惡人，給你一個平安的生長環境，可是我真沒想到覬透未來之中，你會被天界的人殺死，你的體內流著徐家的血，我們血脈共承，沒人比我更心疼你。”

徐盼苦笑，搖頭質問道：“你心疼我？你知道這十年來，我是怎么過的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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