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之后,天下會武前夕。
陽光熹微,鳥語花香,妙妙帶著幾名妙齡少女經過云樓前門口,腰上挎著趕早采摘的茶葉。
見我正在院子里侍弄花草,妙妙打招呼道:“教主早啊。”
其余少女也紛紛跟著說道:“教主早。”
“你們早。”我看了一眼幾人回應道。“妙妙,小白怎么最近沒看見他?”
“回教主,小白前幾天去了峨眉找十一,想來應該今天就會和小五他們返回不夜城的。”妙妙說道。
“小白自己去的嗎?”我問道。“他多大了?”
“教主,小白已經十七歲了。”妙妙說道。
我一愣神,目光變得呆滯起來。
“教主,您怎么了?”妙妙問道。
“哦,那就好。”我回應道。“沒想到小白都這么大了,的確可以獨自出行,不用再擔心有危險了。”
“教主,天下已經太平十年,您不用再擔心孩子們的安全了,我帶著徒弟們采了些新茶,都是最嫩的茶尖,今天炒好,明天就可以給您喝上。”妙妙說道。
“好。”我點頭。“你們去忙吧。”
妙妙幾人走后,我繼續侍弄院中的花草,片刻之后,唐堯和一名少年從街上走來,站在門口說道:“阿涼,木木找到了,他在嶺南一帶的落鳳山上,自縊了。”
我手中停駐,過了良久才問道:“什么時候的事情?”
唐堯說道:“就在昨晚找到的,但是觀他肉身腐敗的痕跡,應該是三個月前了。”
我眼眶濕潤,舀著木桶里的水澆在花圃上,輕聲說道:“知道了,你忙了一宿,先回去休息吧,晚上再和小五他們一起來見我。”
“你保重。”唐堯應了一聲,帶著少年走向唐府所在之地。
路上,少年問道:“師傅,外人都說教主冷血無情,這個叫木木的還背叛過教主,怎么聽到木木的死訊,教主還傷心了。”
唐堯說道:“當年天下大亂,我們不夜城有太多的敵人要打,內憂外患,教主始終不敢太相信別人,所以但凡有對他隱瞞和異心的,都難逃懲處,木木的性格溫和細膩,所以教主才讓他在身邊服侍,很多事情教主的枕邊人都不知道,木木卻是知道的。”
“既然如此,那教主為什么會放逐木木十年?”少年問道。
唐堯說道:“當年有個叫技安的人,和你年紀一般大,是個可塑之才,教主愛才,一直很看重他,想要收為弟子加以培養,但技安卻被教主手下的人殺了,參與者不計其數,其中就有木木,沒人知道木木為什么要這么做,為了懲罰木木,教主將技安臨死前的絕望給了木木,讓他日夜承受技安的絕望痛苦,木木在外流浪將近十年,想必也是知錯了,而兩年前教主就告訴我,他早就原諒木木了。”
“也就是說,如果木木回來認錯,教主就會還他自由身,繼續讓他留在身邊?”少年問道。
唐堯點頭,緩聲說道:“可是他沒有回來,也許是出于愧疚,也許是害怕教主,總之他沒有回來,自己在孤獨和痛苦里選擇了了結。”
“這就是師傅所說的,遺憾嗎?”少年問道。
“對,這就是遺憾,世上哪有什么圓滿,總是有遺憾的,尤其修道之人,凡人仰望我們,可誰又知道這一路走來,我們失去了多少,尤其是教主。”唐堯說完,嘆了口氣。
時至中午,兩名青年結伴而來,為首之人身穿赤色云袍,器宇軒昂,身背雷火煉殿劍,臉上自信,雷厲風行,舉手投足間盡顯一方霸主之姿態,正是趙玄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