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加上我天性喜好陰暗潮濕之地,我那洞府,尋常同門連接近都不愿,更別提入內拜訪了。”
“久而久之,便也疏遠了。”
“后來,我便主動向老師請纓,來這南納霧界深處,鎮壓此地的孽物。”
“這一晃眼,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歲月,我也就再未見過任何一位同門了。”
他說到最后,聲音越來越低,那雙古拙的眼眸里,流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孤寂。
一個活了萬古的帝君,鎮守一方,功德無量,卻連一個可以說說話的同門都沒有。
付云海看著百足帝君那副難過的樣子,忽然感覺自己心里也堵得慌。
他想起了自己在班里的處境。
每次一說要切磋,所有人就都找各種借口躲著他。
就連最好戰的孫昭也不愿意跟他打。
更氣的還是老蘇也不讓他隨便找人切磋!
想到這里,付云海看著百足帝君的眼神,瞬間充滿了同情與理解。
他猛地一拍大腿,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,激動地喊道。
“前輩!咱倆處境一樣啊!”
百足帝君正沉浸在自己那份萬古的孤寂之中,被付云海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吼得一愣。
他抬起頭,那雙古拙的眼眸里寫滿了錯愕。
“你……也不被同門待見么?”
他看著付云海,心中生出一絲荒謬的猜測。
難道蘇陽道友門下,也講究出身跟腳?
不應該啊!
“是啊!”
付云海的腦袋點得跟搗蒜一樣,臉上寫滿了“我終于找到組織了”的激動。
他往前湊了一步,開始大吐苦水。
“前輩你是不知道我有多慘!”
“我們班的同學,有一個算一個,全都不愿意跟我切磋武道!”
“每次一說要打架,他們就把我一個人晾在一邊,自己玩自己的,就是不跟我打!”
付云海越說越委屈,聲音都帶上了幾分控訴。
“你說氣不氣人?我就是想找個人好好打一架,怎么就這么難呢?”
“還有老蘇,他也不說他們,就知道說我!說我自己心里面沒數,還讓我自己反思!”
“前輩,你說,我們倆是不是同病相憐啊!”
百足帝君聽著他的抱怨,眨了眨眼。
他臉上的表情,從最初的錯愕,到疑惑,再到茫然,最后,化作了一種難以喻的古怪。
他沉默了許久,似乎在努力消化付云海這番話里的邏輯。
半晌,他才用一種極其不確定的語氣,緩緩開口。
“小友,這個……恐怕不太一樣吧。”
付云海一愣。
“怎么不一樣了?”
百足帝君看著他,組織了一下語,用一種盡量委婉的方式解釋道。
“我是因為出身,才不被同門所喜。”
他頓了頓,目光在付云海身上掃了一圈,語氣變得更加微妙。
“而你……這單純是因為……你的功法太過詭異,沒人愿意跟你交手吧?”
百足帝君回想起剛才那場打斗,心有余悸。
那無窮無盡的暗影魔軍,那能吞噬孽物的邪門武魂,還有那黏在人身上打死不下來的詭異功法……
“方才你我二人交手,我也覺得很是棘手,一時半會兒也奈何不了你。”
“說句實話,若我是你的同門,我……我也不太愿意跟你交手。”
“不過小友你也無需氣餒,你這身本事,同輩之中怕是難尋敵手,他們不與你打,也是情有可原。”
“沒事沒事,我不難過,前輩不需要安慰我!”
付云海滿臉都是興奮。
“前輩!那要不以后我陪你打吧!”
“我倆正好湊一對,誰也別嫌棄誰!”
“也……也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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