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付云海也沒糾結打雷不打雷的事情,連忙手腳并用地從百足帝君那光滑的甲殼上爬了下來。
他雙腳剛一沾地,身后那龐然大物卷起的狂風才堪堪平息。
見他落地,百足帝君那龐大的身軀在一陣光華流轉中迅速收縮,重新化作了那個面容古拙的麻衣男子,滿臉的嚴肅與審視。
意境世界內崩裂的大地緩緩愈合,但空氣中那股金戈鐵馬的肅殺之氣,卻未曾消散分毫。
他緊緊盯著付云海,每一個字都帶著千鈞之重,開門見山地問道。
“你在何處見的祁陽師弟?”
“在夢飛船那里啊!”
付云海想也不想,脫口而出。
他的聲音清朗,帶著一種終于可以好好說話的輕松。
“他在那里鎮壓孽物呢!我吸收的孽物就是他看管的!”
話音剛落。
轟!
一股比先前更加恐怖的殺意,如同火山噴發,瞬間席卷了整個意境世界!
剛剛愈合的大地再次崩開無數道深不見底的裂痕,灰白色的天空被染上了一層血色,周遭的空氣變得粘稠,壓得人神魂都為之顫栗。
百足帝君的臉色驟然一變,眼中剛剛褪去的殺意,再一次升騰而起,比之前更加凜冽!
那雙古拙的眼眸里,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怒火。
“胡說八道!”
他厲聲喝道,聲音不再是人的嗓音,而是無數金屬摩擦碰撞發出的轟鳴,震得付云海耳膜刺痛。
“祁陽師弟明明就在南疆天域清修,何曾去過什么夢飛船!”
“賊子膽敢戲弄我!”
付云海被這突如其來的暴怒震得一懵,臉上寫滿了無辜與不解。
怎么又生氣了?
“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,但我真的是在夢飛船見到的祁陽帝君!”
他急得舉起手,三根手指并攏,指向天空,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。
“我不騙你!我也可以發誓!”
“我要是撒謊騙你,罰我被正心尺抽一百下!專打手心!”
“……”
百足帝君那滔天的怒火,被這句莫名其妙的誓給硬生生噎了一下。
什么東西?
正心尺?
這又是何等法器?
為何這誓聽起來如此……幼稚?
可他能清晰地感知到,眼前這后生立誓之時,神魂沒有半分波動,眼神清澈得沒有一絲雜質。
那份認真,不似作偽。
一個能召喚出不死魔軍,功法邪祟至極的魔頭,為何會有這樣一雙眼睛?
這完全不合常理。
天武皇立下的大道誓,天道法則未必會回應。
但武者自身的意志,卻是騙不了人的。
百足帝君瞇起了眼睛,血色的瞳光死死鎖定付云海,仔細地打量著他。
這后生,氣息純粹得古怪,雖然修煉的功法詭異,但其本源卻無半分污穢。
這才是最大的矛盾之處。
可祁陽師弟的行蹤,又怎么會對不上?
他強行壓下心頭翻涌的殺意,那股足以撕裂天地的意志威壓稍稍收斂。
他決定再給付云海一個機會。
“可還有什么要說的?”
付云海想了想,用力地搖了搖頭。
“沒了啊!我真的是在夢飛船那里見到的祁陽帝君!”
他語氣篤定,沒有絲毫的猶豫。
百足帝君見他神情真誠,氣息平穩,心中的懷疑又動搖了幾分。
難道其中真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隱情?
為了保險起見,他又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