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狂看著地上睡得正香的江乘風,再看看面前那棵抖得跟篩糠一樣的歪脖子樹,腦子一時間有些轉不過彎。
“具體什么情況?”
“他的意念化作一座牢籠把我困住了!我掙脫不開!那股意志還在燒我!跟火一樣!”孽物的意念波動里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驚恐與慌亂:“他的意太詭異了!”
武狂聞,臉上的愕然之色更濃了。
這孽物可不是什么尋常的邪魔。
這是他恩師玄天老祖當年在此處霧界見著的,無形無相,污染性極強,便是帝君強者,若無特殊手段,也難以將其徹底根除。
玄天老祖當年也是為了研究這東西的本源,才將其封印在這玄天谷中。
起初,這孽物并無靈智,只是一團純粹的邪念集合體。
可天長日久,跟玄天老祖這位頂尖強者交流多了,竟慢慢地衍生出了自我意識,成了獨一無二的存在。
與其他孽物還真不大一樣,污染性和目的性更強。
尋常武者的意志在它面前,就跟紙糊的一樣,輕易就會被污染腐蝕。
可江乘風如今還未晉升武皇,僅憑自身的意志,居然就能反過來壓制,甚至灼燒孽物?
這簡直是匪夷所思!
“快!快救我出去!”
孽物急切的意念再次傳來。
武狂聞,眉頭一挑,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表情。
他慢悠悠地反問了一句:“我們倆啥關系?”
歪脖子樹猛地一僵,樹干上那張人臉的表情都凝固了。
孽物也是一怔,顯然沒想到武狂會是這個反應。
它急忙道:“咱們好歹認識數千年了!你們還沒入門的時候,我就跟你老師相談甚歡了!按輩分,我也算是你長輩吧?”
“長輩?”武狂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,他伸手撓了撓自己粗獷的臉頰,眨了眨眼:“我要是沒記錯的話,從我們師兄弟幾個第一次進谷開始,你就沒少琢磨著怎么奪舍我們吧?還有我老師,你敢說你沒動過歪心思?”
孽物頓時語塞,樹干上的人臉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。
“那……那不是沒成功么?”它弱弱地辯解道:“這數千年來,我陪你們聊天解悶,也算是勞苦功高!咱們有感情的啊!”
“感情?”武狂嗤笑一聲:“我跟你有什么感情可?我巴不得你早點完蛋,省得天天在這里妖惑眾,搗亂清凈!”
“再說了,你怕什么?”武狂攤了攤手,一臉的無所謂:“你這東西,本就是邪念匯聚,不死不滅的,他還能真把你弄死不成?”
“不死不滅不代表我不怕疼啊!”孽物快要哭了,意念里都帶上了哭腔:“那小子的意志一寸寸地在燒我的本源!太疼了!求求你了,武狂大爺,看在你老師的面子上,拉我一把吧!”
武狂聞,卻只是抬起頭,看了看天色。
他伸了個懶腰,自自語地嘟囔了一句。
“嗯……今天天氣不錯,風和日麗,適合找個山頭,喝喝酒,看看風景。”
說完,他便真的背起雙手,邁開步子,哼著不成調的小曲,溜溜達達地朝著遠處山頭走去,壓根沒再理會身后那棵快要抖成殘影的歪脖子樹。
孽物看著那道毫不留戀的背影,徹底絕望了。
一股被拋棄的悲憤與被灼燒的劇痛,瞬間點燃了它作為邪念本源的兇性!
一道怨毒至極的意念,在歪脖子樹中轟然炸響!
“好!好你個武狂!你不管我,我自己想辦法!”
“我跟這小子拼了!”
……
江乘風的精神世界之中。
那座由黃金斗鎧部件與能量鎖鏈構成的立體囚籠,光芒愈發熾盛。
被困于其中的魔劍,在金色火焰的灼燒下,體積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縮小,其上翻涌的黑氣也越來越稀薄。
“啊啊啊!住手!快住手!”
孽物凄厲的慘叫聲,回蕩在廢墟之上。
它瘋狂地沖撞著囚籠,可每一次撞擊,換來的都是金色火焰更加猛烈的焚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