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花國的京城這些日子沒怎么下雪。
入冬以后,寒風凜冽倒是沒停,不過百姓們早就準備好了過冬的東西,倒也沒有太在意什么。
風花國在女帝當政這些年,百姓生活還算富庶,鮮有餓死凍死的事情發生,因此朝野上下,百姓們對于這位女帝陛下還是很滿意的,幾乎沒有什么微詞。
京城最富庶的那條街名為云華街,一條長街全是風花國的達官貴人,長街甚至能容納兩輛馬車并排而行,平日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這邊進進出出,絡繹不絕。
那條長街盡頭,有一處宅院,姓呂,早些年,呂家的家主是風花國的大將軍,擅使一桿大戟,有萬人敵的稱號,在風花國做了二十年的大將軍,屢立戰功,死后更是被追封了汶侯爵位。
不過那位呂大將軍去世之后,呂家后人就是一代不如一代了,到了如今,家道中落到如今這地步,一座呂家大宅,就只有孤兒寡母相依為命。
隨著前些日子那位獨自拉扯呂家獨苗的婦人身死,這邊就只剩下一個半大少年,十三歲的呂嶺。
本來在婦人還活著的時候,他們這座宅院就早已經有人看上了,畢竟這座宅子的地段實在不錯,要是拿過來再翻修一下,總歸還是不錯的,但那些個有意者幾次上門,不管怎么說,那婦人都不肯賣出這宅子,因為這呂家祖上到底還是出過大人物的,這鬧得太大,也不好看,所以這事兒到底是沒有強行推進。
如今婦人身亡,這件事就又有了說法,這幾日,前后有好幾撥人都往呂府那邊去,想要勸說呂嶺把宅子賣出來,價格嘛,他們都不是缺錢的人,隨便要。
只是少年呂嶺也咬牙很緊,只說這是祖宅,娘親臨死之前不讓賣,那他就不可能賣。
一撥又一撥的說客在這里進進出出,也沒能打動呂嶺,最后雖說沒能強行讓那少年簽了賣房契,但小動作肯定是不少的。
諸如那宅院里時不時的出現毒蛇之類的東西,那可就怪不得誰了。
今日清晨,呂嶺烤了一條捉到的毒蛇當作早飯,吃過之后,關上門離開老宅那邊,走了兩條街,來到一座不大的宅院前,敲了敲門。
開門的是一個少女,白白凈凈的,生得好看,看著呂嶺也不意外,只是笑著說道:“兄長已經等你好久了。”
呂嶺點點頭,沒有多看那少女什么,走進那座小院之后,一個高大健壯的少年腰間纏繞一圈麻繩,看到呂嶺,就丟給他一圈繩子,笑道:“呂嶺,走了。”
呂嶺一聲不吭,只是點了點頭,跟著高大少年走出庭院,之后離開京城之前,也都沒說話。
直到出城之后,高大少年才問道:“怎么樣,這些日子他們有沒有再來找你的麻煩?”
呂嶺說道:“明面上沒有了,但暗地里小動作不斷,現在我那宅子,都已經成了蛇鼠窩了,要不是還有老祖宗的名頭,他們硬搶我都不好奇。”
高大少年點點頭,仿佛對此也見怪不怪,“實際上你一個人住著那宅院也沒什么必要,實在不行就讓出來,先低頭,等以后有了本事,再要回來也不是不行。”
呂嶺聽著這話,卻搖了搖頭,堅定道:“亭哥,這東西一旦拿出去了,以后就很難要回來了,倒不是我非要這東西,只是這是老祖宗留下的東西,就跟家里那桿大戟一樣,真要是給外人了,對不起老祖宗,娘親這幾年一直硬抗,也是這個道理。反正我就咬死不低頭,看看他們是不是真能把東西從我這里要走。”
高大少年聽著這話,也沒有多說,跟這個出身高門大戶的少年結交也有一兩年了,他的性子他其實也知道,所以勸不動,也就不勸了,不過作為朋友,能幫的其實也不多,就像是現在這樣,帶著他進山打獵,讓她餓不死,也就是了。
“亭哥,其實你是武夫對不對?”
兩人進山之后,走在一片密林之間,呂嶺忽然開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