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京的事情塵埃落定,太子李昭重新監國,皇帝陛下靜養西苑。
這是明面上的事情。
但實際上,除去明面上的這些,私底下,許多衙門的官員其實都悄然被調任,去往更清閑的衙門。
李昭又不傻,在朝堂上重新掌權之后,第一件事,自然是要先清除那些效忠于大湯皇帝的官員,將整座大湯牢牢握在掌中。
做到了這些之后,只要等寶祠宗和重云山分出個高低,那么大湯的皇位上,是不是會迎來新君,就很明了了。
在李昭做這些事情的當口,周遲在白云居見到了玄機上人。
玄機上人坐在窗邊,看著外面的飄雪,微笑道:“此間事了,我也要離開帝京,返回潮頭山了。”
他這次如今,是周遲請來的,如今事情辦成,返回潮頭山,仿佛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。
周遲問道:“依著前輩來看,那位皇帝陛下,是否還有后手?”
玄機上人說道:“像是這樣的人,自然會有后手,如今退去,不過蟄伏,等著有機會,自然還會再出,不過這個機會,卻不在他自己身上,而在你和寶祠宗身上。”
山下大勢,取自山上,這個道理,很是淺顯,修士們很清楚。
“所以不必擔憂。”
玄機上人看著周遲,滄桑的眼眸里,有些復雜的情緒,“帝京外,那條白鱷山的老鱷在等著你,你要小心。”
玄機上人能遍知東洲之事,這些日子在帝京,也不是什么都沒做。
他從懷里拿出一張紙遞給周遲,說道:“他是獨自一人而來,你可讓那位重云宗主陪你出城,你在明處,他在暗處,那條老鱷,即便有滔天之能,也無計可施吧。”
周遲笑著點頭,“這么一算計,自然而然就是穩操勝券了,那條老鱷實在是過于自負了些,居然一個人就來找我的麻煩。”
玄機上人有些怪異地看了周遲一眼,忍了忍,還是沒忍住,“按理來說,任何一位歸真巔峰,來殺你這個歸真初境,都用不著太上心的,即便你已經殺過一個歸真上境。”
不能說老鱷自負,而是他真的足夠強,在他這個境界,除去東洲那些鳳毛麟角不曾露面的隱世之人之外,還真找不到什么可以說穩勝他的存在。
就算是重云宗主和周遲聯手,只怕他都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。
周遲嘿嘿笑道:“凡事都有例外,說不準這一次,我就能以歸真初境,殺了歸真巔峰,也說不準?”
玄機上人對此,也只是微微一笑,“旁人這么說,我就覺得很沒道理,但你不說,我也覺得你可以。”
周遲嘆了口氣,“前輩倒是過分相信我了。”
玄機上人微笑搖頭道:“我這是不得不相信你啊,都是一條船上的人,我不信你,還能去信誰?”
周遲無奈一笑,“看起來,我真是不能這么容易就去死啊?”
玄機上人說道:“像是你這樣的人,不是最擅長讓別人去死嗎?”
“劍修的飛劍,那么鋒利,殺幾個人,不成問題,就算有問題,在你這兒,估摸著也沒問題吧?”
聽著這話,周遲只是咧了咧嘴。
……
……
周遲返回太子府,李昭并不在這邊,這位大湯太子,這些日子,有些忙。
大大小小的事情,都需要他來處理。
好在周遲也不是來找他的。
在重云宗主居住的那座小院里,兩人在屋檐下喝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