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覺得不太好。
所以現在就不提了。
那禮物能不能送呢?
周遲想了想,覺得高瓘的拳譜可以送,別的嘛,要等一等的。
打定主意,周遲不再多想,在進入豐寧府后,就直奔黃花觀而去。
也就是幾日功夫,這位重云山掌律,已經到了那座黃花觀所在的山腳下。
在山門那邊,周遲遞出自己的拜帖。
守山弟子最開始聽著眼前人是從重云山而來,還是面帶笑意,這些年,黃花觀倒是和重云山的關系還不錯,之前那位重云山新掌律,山上的那位掌律師叔不還萬里迢迢跑過去觀禮嗎?
但等著看到拜帖上的周遲兩字,守山弟子臉上就有些怪異了,“你是重云山的周掌律?”
周遲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幻,但不動聲色,只是點頭道:“正是。”
守山弟子想起這些日子山上的傳,神色有些復雜,但到底沒有說些什么,只是讓周遲在這邊稍候,他稟報山中。
周遲明顯也是注意到了他,只是也不動聲色,只是點了點頭。
只是總覺得怪怪的。
不多時,山上有人飄然而下。
正是黃花觀的掌律道長,乾元真人。
“貴客臨門,有失遠迎,周掌律莫怪莫怪。”
乾元真人一臉笑意。
周遲拱手還禮,“見過乾元真人,拜訪貴宗,多有叨擾,還望乾元真人多多包涵。”
乾元真人微笑搖頭,“不必如此客氣,你我兩家,已是好友了。”
周遲點點頭,笑道:“那就不過多虛禮了。”
“如此正好,周掌律,隨貧道上山就是。”
乾元真人領著周遲登上山道,兩人并肩而行,倒是沒有主次之分。
“好像也沒過幾日,再見周掌律,怎么覺著周掌律如今的氣息要比之前又強盛許多?周掌律果然是一等一的天才,這境界提升,真是迅速啊。”
乾元真人的境界,外人很少知曉,但能做黃花觀的掌律道長,他這身修為,不是歸真上境就是歸真巔峰,而且有很大可能就是歸真巔峰,他能看明白一二,還真沒有什么好說的。
周遲倒也沒有如何推脫,只是說道:“就是練劍而已,境界進展,也就隨緣。”
乾元真人笑道:“周掌律這話,倒是頗有深意,修行刻苦,境界如何,也倒是真的隨緣。”
“不過周掌律當年在重云山內門大會上橫空出世,這些年,一路前行,實在是讓人瞠目結舌,要知道當初初榜,我觀中的白溪,還猶在周掌律之前,如今這一晃眼,周掌律后來居上嘍。”
乾元真人笑著開口,聲音干凈,倒是沒有什么特別的意思。
周遲想了想,說道:“白道友天資猶在我之上,境界打得扎實,晚輩不過出門有些機緣,僥幸快了白道友一步而已,等要不了多久,白道友自然而然就能再次反超的,大道漫長,一時長短,其實真不值得拿出來說了。”
乾元真人微笑道:“周掌律過謙了。”
“不過聽說周掌律好像和溪兒有些交情?”
乾元真人笑瞇瞇開口,意味深長。
周遲微微一笑,“東洲大比的時候,和白道友倒是說過些話,有些微末交情。”
說話的時候,周遲的手心,已經開始冒汗了。
不知道為什么,總有一種女婿見老丈人的感覺,而明明這位乾元真人,只是白溪的師叔才是。
按理說,那位黃花觀主,才是白溪的師父。
“只是如此嗎?”
乾元真人依舊微笑著,只是看他這個樣子,似乎并不相信。
周遲硬著頭皮笑了笑。
“不知觀主可在山中?”
兩人來到山間,周遲很快便問出了關鍵問題,這次來,自然是要見那位黃花觀主的,畢竟有些事情,只有這位觀主說了才算。
乾元真人笑道:“觀主師兄自然在山中,不過閉關多日了。”
周遲微微蹙眉,不過不等他說話,乾元真人便微笑道:“不過周掌律倒是不需太過失望,觀主師兄知道周掌律上山拜訪,為避免周掌律白跑一趟,已經傳下話來,說是最多一月即可出關,周掌律在山中小住些日子就好。”
周遲想了想,也只好點頭道:“既然如此,那就叨擾了。”
乾元真人微笑道:“既然周道友和溪兒有些交情,那周掌律在山中的這些日子,就讓溪兒招待周掌律了。”
周遲一怔,急忙搖頭,“只怕會誤了白道友修行吧?”
乾元真人似笑非笑地看著周遲,“這如何會呢?周掌律和溪兒都是東洲一等一的天才,你們兩人多相處相處,肯定有不少話說,對彼此境界只怕都有好處。”
周遲張了張口,到了這會兒,拒絕也是拒絕不了了,就只好苦笑著點頭,“既然如此,就聽乾元真人安排了。”
乾元真人點點頭,隨即親自帶著周遲前往住處,一路上,其實早有黃花觀的年輕弟子聞訊趕來,對于這位重云山的年輕掌律,如果原本只是有些好奇和不滿,那如今,就變成了期待和各種復雜的情緒。
畢竟前些日子那個傳說,如今是有鼻子有眼的,如今故事里的主人公來了,誰會不期待接下來會發生什么故事呢?
不過好在這會兒乾元真人還在,弟子們還不敢圍上去,只好遠遠地看著。
等乾元真人領著周遲到一座清幽小院下榻之后,這位黃花觀的掌律道長就要離開,周遲送到小院門口,乾元真人忽然又想到了些什么,這才拍了拍腦袋,笑道:“有件不大不小的事情,要先和周掌律說,免得傷了兩家的和氣。”
周遲一怔,但還是很快點頭,“乾元真人但說無妨。”
乾元真人笑了笑,“其實也沒有什么大事,只是山里最近有些流蜚語,是關于溪兒跟周掌律的,年輕人嘛,一時間血氣上涌,說不得就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,不過他們跟周掌律年紀相仿,貧道尋思就讓你們自己解決算了,周掌律只要不在黃花觀殺人,打傷幾個弟子,沒關系的。”
周遲一怔,“真人這是認真的嗎?”
乾元真人微笑道:“自然如此,貧道也年輕過,知道好些事情堵不如疏,要是周掌律嫌麻煩,貧道也可嚴令下去,免得他們來打擾周掌律,只是這種事情,越是阻止,只怕就是越復雜啊。”
周遲有些無奈,“既然真人這么說,那晚輩就好自己斟酌行事了。”
“周掌律不需要有太多擔憂,只要不鬧出人命來,就不是大事。”
最后,乾元真人只是丟出這么一句話,然后這就緩緩離去了。
周遲看著這位真人的背影,實在也是不知道說些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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