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老頭嚇了一跳,隨即喝了口酒壓壓驚,看了一眼眼前那女子的玉足,這才試探地開口,“不讓看啊?”
貴為世間五青天之一的忘川之主瞇了瞇眼,四周秋風四起,肅殺之意十分明顯。
小老頭趕緊舉起煙槍,“不是這么不講道理吧?咱倆無冤無仇,都是李沛那狗日的造的孽,你可不能遷怒我啊!”
聽著小老頭嘴里的狗日的李沛幾個字,忘川之主眼神里,殺機彌漫。
一位青天動怒,讓小老頭直接壓力倍增。
這樣的存在,世間不過五人,眼前這位雖說一直被認為和玄洲那位一樣的打人不疼,但好歹也是五人之一,也絕不是他可以對付的。
“你都那么討厭李沛了,我罵他一句,沒問題吧?我這是幫著你說話啊,怎么你還要生氣?”
小老頭正是裴伯,這會兒只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子,真是不講道理。
忘川之主冷冰冰開口,“我可以罵他,你不可以。”
裴伯連忙點頭,“對的對的,李沛厲害得不行,天底下就他最厲害了,行不行?!”
忘川之主眼中殺意不減。
裴伯心中罵娘不已,這他娘的,不講道理到這個地步嗎?罵李沛不行,這說李沛的好話,也不行啊?
裴伯愁得不行,“那你殺了我吧,不過我得告訴你,你要是殺了我,李沛可就要生氣了啊。”
聽著這話,忘川之主才微笑道:“你威脅我啊?”
裴伯悚然一驚,身形驟然消散,原本所在之地,驟然有空間破碎,若是裴伯不走,絕對會一瞬間被忘川之主打殺在那邊。
等到裴伯在別處灰頭土臉出現的時候,忘川之主已經捂嘴笑了起來,“原來只有嘴上有些本事啊?”
裴伯拍了拍身上的塵土,愁得想要抽一口煙,不過剛有這動作,忘川之主就再次拋來了一個滿是殺機的眼神。
裴伯尷尬一笑,心想他娘的你跟李沛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,不過他也清楚,眼前的忘川之主,真要殺自己,那自己肯定是沒有半點反抗的能力的。
青天至高,不是說著玩的。
所以之前的舉動,她自然是放水極多。
“消氣沒有?”
裴伯試探問道:“咱們聊會兒唄?”
忘川之主平淡道:“叫李沛來跟我聊。”
裴伯唉聲嘆氣,“那家伙要是敢來,不早就來了?哪用得著我這些年辛辛苦苦地走來走去,鞋都不知道走壞了多少雙,李沛那家伙,也不給買幾雙新鞋。”
忘川之主嗤笑道:“那你就趕緊滾。”
裴伯揉了揉腦袋,還是希冀地開口,“真沒得商量啊?”
忘川之主在河畔走了幾步,平靜道:“三百年了,你也好,李沛也好,都不敢來找我,李沛膽子小,你膽子可不小,好幾次都在我忘川附近徘徊,之所以不來見我,不就是知道,就算是來了,我也不會告訴你嗎?既然早能想明白,現在又來自取其辱做什么?”
裴伯笑嘻嘻開口,“今時不同往日嘛,過去都是無頭蒼蠅,這一次,我有些眉目了,來問你,就是為了求證,你點頭或者搖頭,不就行了?”
忘川之主默不作聲。
裴伯耐著性子等著她說話。
忘川之主只是坐到了河畔,雙腳落入水中,不不語。
裴伯嘆氣不已。
忘川之主仰起頭,譏笑道:“有時候我其實很想不明白,既然李沛那么想要知道這個答案,為什么不親自來問我?他應該知道,只要他來,我就會告訴他的。”
裴伯說不出話來。
忘川之主晃動雙腳,看著河面,沉默片刻之后,抬起頭看了裴伯一眼,問道:“看起來他也是不愿意委屈自己?”
裴伯張了張口,想要說些什么,但最后只是撓了撓腦袋,說不出話來。
良久之后,忘川之主看向裴伯,平淡道:“既然是委屈,那還有什么意思?”
裴伯暗道不好,剛要說話,忘川之主便微笑道:“滾。”
裴伯不再猶豫,身形驟然消散,因為在這一剎那,他便已經感受到了忘川之主的那股前所未有的殺意。
那股殺意,來自她的失望。
讓一個女人失望,意味著什么?
意味著不馬上滾,真的會死。
……
……
一瞬間,裴伯出現在忘川之外,出了一身汗,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,破口大罵,“狗日的李沛,你能不能自己來看看你造的什么孽,什么破事都要老子給你擦屁股,你那屁股那么硬,老子擦得明白嗎?!”
不過罵完之后,裴伯氣勢忽然一弱,因為他好像覺得自己有點弄巧成拙了,這一趟來忘川,好像讓那娘們堅定了些什么想法。
不過即便如此,裴伯還是理直氣壯地罵道:“反正怪不得老子頭上,誰叫你這狗日的自己躲著不出來,讓老子一個人忙前忙后,總之就是你的錯!”
罵完這一通之后,裴伯深吸一口氣,喝了口酒壓驚,既然還是沒法子在這邊得到些什么消息,那就算球了。
只是白費了他這些年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氣。
他開始轉身南下,要去見某個游歷世間的年輕人了。
拿出煙槍,想要點一鍋得抽一抽,解解乏。
但伸手的時候,想著這里離著忘川不遠,裴伯又心有余悸地收回手。
算了算了。
平日里碰到其他修士,不爭一口氣,是覺得沒必要。
這一次,是真他娘的爭不過啊。
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