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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山宗主被人打殺,直接便讓千山宗的那些修士亂了陣腳,在他們看來,自家宗主乃是白茶第一人,怎么能被一個年輕劍修所殺就殺了?
但如今事實擺在這里,誰都沒辦法質疑。
于是千山宗的修士們開始四處逃竄,為此甚至還沖亂了白茶邊軍的軍陣。
眼看著眼前軍陣已經亂成了一鍋粥,白茶邊軍主將祝臘面如死灰,他知道,這一場大敗,已經注定了。
但下一刻,一股劇痛驟起,他低下頭,發現自己的胸口處不知道何時已經插入了一條長矛。
而自己對面,就是他打了許多年交道的風花國邊軍主將朱圍。
祝臘苦澀一笑,嘴角流出一抹鮮血,就此摔落馬下。
生命的最后時刻,這位世代為將的祝氏驕傲,喃喃開口,“異姓王……”
朱圍一刀砍下祝臘的腦袋,用長矛挑著舉起,怒喝道:“祝臘已死,兒郎們,隨本將踏破敵營!”
恰逢此時,身后鼓聲急促,如同驟雨敲打青瓦不停歇。
白茶之敗,已成定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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浮游山那邊,費青山被浮游山主一劍斬去頭顱,這撥上山的長白觀劍修,算是徹底交代在了這里。
沒了費青山,長白觀也可以說是再也翻不起什么風浪來了。
最主要的是,之前浮游山的仇,算是報了。
謝淮看著費青山尸體,已經忍不住哭泣起來,彭越等人的仇,在今天算是報了!
浮游山主看了一眼謝淮,微微嘆氣。
與此同時,又有數十道身影出現在浮游山上空,浮游山主,微微抬頭。
“于山主,在下肖越,我等乃是一氣宗門人,受宗主之命,滅了長白觀,如今馳援浮游山!”
來人自報山門,免得浮游山將他們視作仇敵。
浮游山主抱拳,“原來是肖掌律,多謝各位道友趕赴浮游山,不過此間事已了,諸位還請入山一敘。”
之后肖越等人進入浮游山,很快便看到了費青山的尸首,肖越嘖嘖稱贊,“都說于山主是我風花國的劍道第一人,如今看來,此不假,此人劍道境界也不算差,但在于山主面前,也翻不起風浪。”
浮游山主微微一笑。
肖越很快便想起一事,問道:“于山主,不是說你已前往邊境去對抗千山宗主了嗎?你若是不在邊境,何人能敵那武夫?”
浮游山主感慨道:“本是陛下所托,準備前往邊境馳援的,但后來我有一個朋友,恰好就在那邊,并且來信讓我不用去了,那邊的事情,交給他就是。”
肖越一怔,安了些心,但隨即還是有些擔心,“那千山宗主,據說境界了得,只怕尋常人勝不得吧?”
浮游山主點點頭,微笑道:“旁人勝不得,但我這位朋友,卻沒問題,他的劍道修為,比我還要強出幾分,我在他手下,亦不是敵手。”
聽著這話,肖越徹底安心,但卻想不出來,這風花國內,還有誰的劍道修為比眼前的這位浮游山主更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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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戰停歇。
雪原之上,尸橫遍野,白雪早被馬蹄踩得和底下的泥土混合,看著污濁不堪。
如今又有無數鮮血,更是成就一片詭異的暗紅色。
周遲站在一座矮山上,對著這邊浮游山和一氣宗的劍修們行禮示意。
陳懷也抱劍行禮。
這邊,女帝從鼓臺下走下來,對著周遲遙遙喊道:“周道友,大恩不謝,請道友與朕返回京城,讓朕略盡地主之誼!”
周遲只是在遠處,微微抱拳,“陛下,此間事了,在下便走了。山水有相逢,后會亦有期。”
說完這話之后,周遲轉過身,不著痕跡地擦干嘴角溢出來的鮮血。
走了兩步,周遲微微停頓,有些惱怒,如今這里人實在是太多了,要不然他真要去搜刮一番那千山宗主的尸首,看他有多少寶貝。
一宗之主,又是個歸真武夫,東西不可能少,別的不說,那件破碎的寶甲和那把直刀,也能賣不少梨花錢。
現在這眾目睽睽之下,要是不管不顧去找,臉不要了?!
但下一刻,周遲便想到一件事。
此行去一趟千山宗好了,那邊沒了千山宗主,上山取些不義之財,容易的。
想到這里,周遲露出微笑,這才沖散了之前的惱怒。
周遲緩慢遠行而去。
女帝看著大雪里的周遲背影,由衷感慨道:“真是事了拂衣去啊。”
然后她忽然想到了什么,轉過頭看向符覆水,“符先生,朕知曉你除去是劍修之外,還是一位丹青圣手,能否幫朕畫下此景?!”
符覆水抬頭看去,然后微微點頭,只是心里不由得嘆氣,估摸著身后這陛下,此后在劍道上,又要舉步維艱了。
女子心中有了所念人,對修行,是禍不是福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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