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大白衣女子笑了笑,聲音空靈,不似人間之音,“要是我偏要插手呢?”
缺山皺起眉頭,“前輩,小僧是菩葉山……”
只是話才剛開口,他又驟然吐出一大口鮮血。
“搬出菩葉山來壓我?你不妨叫景空那小和尚親自來這里,看他敢不敢這么對我說話?”
高大白衣女子神情淡然,只是語駭人。
直呼景空圣人之名也就算了,居然還在后面加了小和尚三個字。
徐淳光是聽著這個稱呼,便頭皮發麻。
這個世間,能這么輕描淡寫稱呼一位圣人的,能有幾個人?!
缺山吃驚之余,看到了那條大江里游動的五彩游魚,整個人驟然一怔,想起了一個傳說。
聽說世間之人,無論修士還是百姓,死后魂靈,都歸忘川,忘川便是一條綿延三萬里的大河,而那些魂靈,會化作游魚,從源頭而下,一直來到忘川盡頭,若是能墮入那無盡淵里,便可轉世。
之前和那女子廝殺之時,他就知道距離忘川三萬里不遠了,但卻沒想到,這一路廝殺之下,居然真的來到了忘川河畔?!
如果這里是忘川河畔,那么河畔的這個女子是誰?
答案呼之欲出。
缺空臉色難看,在靈洲,憑著菩葉山三個字,自然能讓絕大多數的修士以禮相待甚至是害怕,但這里,可不包括忘川三萬里!
更不包括那位忘川之主!
“小僧不識青天,望青天恕罪。只是此人和我菩葉山之間的事情……”
缺山張了張口,話只說了一半,就說不下去了。
因為那個女子已經來到河面,緩緩走過,淡然開口,“擅闖我的道場,別說是你,就算是景空,我也說殺就殺了,不過看你年紀還淺,生得也不算難看,給你個機會,若是我走過河面之前,你能退出萬里,我就饒你一命。”
聽著這話,缺山哪里還敢逗留,不顧傷重,催動精血,直接遠掠而去。
只一瞬間,便沒了蹤跡。
徐淳看著這一幕,大笑不已,只是他沒開口,高大的白衣女子便已經說道:“至于你,兩萬里。”
徐淳皺起眉頭,“我比那和尚難看?”
“三萬。”
聽著兩個字,徐淳頭皮發麻,說出一聲告退之后,御劍便走,只一瞬間,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高大的白衣女子看著徐淳背影,眼里有些厭惡,“劍修啊。”
不多時,白衣女子已經來到了河邊,來到奄奄一息的白溪身前。
眼前這個女子,別說遠去萬里,這會兒只怕就是不動,要不了多久,都要流血過多而死。
高大的白衣女子伸出手,尾指有一滴水珠凝聚,然后墜落到白溪的唇間。
水珠被白溪咽下,她渾身的傷口在瞬間恢復如初,臉上也漸漸變得有了些血色。
女子低頭看著白溪,笑道:“生得還挺好看的,不知道有多少男子得為你著迷啊。”
白溪此刻也看著頭頂的那張臉,聽著夸贊,卻笑不出來。
不是因為沒力氣。
自己的確好看,但要論好看兩個字,眼前的這個女子,只怕比這個世上,所有的女子加起來,都要好看。
自然也要比她好看。
忘川之主,本就是這個世上,最好看的女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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